此時此刻，朱元璋心里頭震驚極了。

什麼鬼？

楊博學這個混賬，說自盡就自盡了

離雄英罰他懲治以勺刑，這才過去幾天啊，竟然就被活活被得自盡而亡了？

勺刑這麼恐怖的嗎？

說人崩潰就崩潰，還立馬崩潰到不得不自盡，才算解？

轉念一想，他頓時滿心生疑，忍不住凝眸看向了蔣瓛，斷然說道：“說！”

“到底怎麼回事？”

“楊博學再無能，為江南讀書人也自帶傲氣，為何輕易自盡了？”

“勺刑有這麼厲害嗎？”

蔣瓛不敢怠慢，連忙抱拳行禮，訥訥地道：“皇爺！”

“您是不知道啊，楊博學太慘了！”

“行刑第一日，便把肋骨敲斷了……”

說著，便把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之余，也不涌起陣陣心驚跳。

勺刑……

可怕、太可怕了！

不皮之苦，活活把人折騰到神氣崩潰，以至于自盡……

縱是換作冷無的錦衛，也遭不住這個折磨啊！

楊博學憤而自盡，一點也不丟人！

還有，太孫殿下整人的手段，又顯得錦衛很不專業啊！

往后說啥得反思、得學習！

而此時，朱元璋聽完之后，瞬間沉默了。

足足過了半晌，他這才長嘆了一口氣，很是慨地道：“楊博學啊楊博學！”

“你說說你，沒事招惹咱大孫子干啥？”

“咱就說不要諫不要諫，這下倒好，自己活活被雄英死了吧？”

聞言，蔣瓛跟著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

“皇爺大可放心，楊博學一死，臣已命錦衛傳布消息，說這廝乃是覺得愧對圣恩，憤自盡！”

“臣保證，定不會太孫殿下背負半點污名！”

朱元璋微微頷首，笑呵呵地道：“甚好、如此甚好！”

“走！”

“咱正好批完了奏疏，隨咱去雄英府上，去吃他在奏疏上說的酸菜燉五花！”

“臣，遵旨！”

說罷，君臣二人換了便服之后，一路出宮，來到了朱壽住的府上。

剛過門檻，迎面便見朱壽站在院子里，拿著一柄細長之刀，遞給旁邊站著的秦王朱樉，笑嘻嘻地道：“二叔！”

“你且來看看，此乃小侄琢磨的軍刺！”

“等明日你出征哈，倘若火銃彈藥用盡，大可把軍刺裝到火銃上，跟敵酋來個白刃戰！”

“這樣一來，火銃手也有自保之力吶！”

“還有，小侄琢磨的鎮國甲，也莫要忘了穿，爭取半年就把西域打穿了！”

“可好啊？”

朱樉臉上涌起無窮的桀驁，笑呵呵地道：“區區哈，何至于半年，三月本王便可平定、砍哈上下的腦袋！”

“倒是西域諸國，盤錯節，滅起來費點勁……”

“可若是輜重跟得上，洪武大炮源源不斷送去，本王都敢統兵打帖木兒汗國！”

說到這，他揮了揮手中的軍刺，詫異地道：“咦？”

“大侄子！”

“你這軍刺，為何帶三個槽？”

朱壽微微一笑，道：“定是好放啊！”

“這就是鑄鐵工藝還是不太夠，不然小侄就命工部督造萬能刀了！”

“區區三菱軍刺，二叔對付用用！”

“記著啊，一定要把整個西域吞了，小侄還得經略西域呢！”

也就在這時，一旁的太子朱標皺了皺眉，疑地問：“壽兒！”

“爹要是沒記錯，西域也沒啥好東西啊！”

“你為何惦記經略西域？”

“哪怕把西域收大明疆土版圖，朝廷豈不是得年年耗費無數錢糧，把西域經略得當？”

聞言，朱壽瞬間愣住了。

對于開疆拓土，任何有雄心壯志之君王，皆是樂見其，但偏偏不可盲目開拓！

這是為什麼呢？

說白了，天下萬土，老祖宗們都有一本帳！

自秦而始，歷朝歷代，都把天下的疆土，依照賦稅，化作三等。

上等為盈，中等為平，下等為險！

盈之疆土，即獲利大于統治本，如江浙、揚州等南方諸地，為魚米之鄉，足供整個王朝一年七之稅收！

平之疆土，則為不盈不虧，如河南、山西、云貴等地，年年之賦稅，足以自給自足。

險之疆土，則是犯險虧空、統治本恐大于獲利之地，如遼東、甘肅等地，財政多賴于京師下撥，始終難以自濟。

而在這種況下，一個朝代的險之疆土越多，京師之財政負擔也就越大，從而統治失衡！

而這，也是歷朝歷代一旦衰落，勢必割地，絕無可能開疆之因！

崇禎一朝，為何憂外患？

說白了，正因朝廷把無數錢糧輸去遼東，以至于河南、湖廣等地套，流民四起，掀起造反之風！

混賬老爹之所以這麼說，為得就是怕一旦經略西域，國庫不敷出吧？

朱壽面變幻了幾下，笑道：“混賬老爹，你說的有道理，可孩兒覺得你想多了！”

“若是換作以往，孩兒懶得經略西域！”

“可如今，我大明開了四海，天下萬國盡作養料，經略一個西域罷了，不在話下！”

“而且，孩兒幫老頭子批奏疏的時候，看了戶部案牘、魚鱗黃冊……”

說到這，他面帶肅然，一字一句地道：“孩兒推斷，倘若再無疆土可拓，要不了一百年，我大明定再無無主之田畝！”

“縱是將士們立功，也賞無可賞！”

“你說，這西域，咱們大明要不要經略？”

一下子，朱標面大震！

啥玩意？

再無無主之田畝？

他滿臉不敢置信看向缺德兒子，懵地道：“真的假的啊？”

“我大明山河縱橫萬里，百年之后，也找不到一塊無主田畝？”

“此從何來？”

朱壽也不賣關子，搖頭晃腦地道：“這還不簡單？”

“查出魚鱗黃冊之人口，再查我大明如今現有田畝之數，天災之頻率等等，再輔以數，弄出一個數模型……”

“那我大明百年之后的人口，豈不是一算便知啊？”

話音剛落，太子朱標滿臉震驚！

臥槽！

百年之后的王朝人口都可算……

數這麼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