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滿殿群臣全都傻眼了。

不是吧？

太孫殿下竟然命我等站隊？

認同他卜卦算得準，則站左，反之站右？

當年秦之趙高，指鹿為馬威百的時候，不也用得這一招？

這……

倘若不站，豈不是得罪太孫殿下？

還有，說是站中間不追求其責其罪，可天下萬事、左右對立，都會想把中間搖擺不定的給干掉啊！

眼看群臣面遲疑，朱壽笑容始終如沐春風，溫和地道：“怎麼，諸卿這是沒聽懂孤說的話？”

“莫怪孤多……”

說到這，他一字一句地道：“如今，可足足過去三息了啊！”

話音剛落，群臣面大駭！

殿下這哪是雛虎？

明明是一頭比陛下還善于噬人的龍！

下一刻，藍玉等一眾淮西武將，想也不想，立馬站在了左側，叩首高聲：“殿下英明！”

方孝孺、沈溍、趙勉等一眾朱元璋欽定的太孫統治班底，也忙是跟著站于一列，拱手行禮：“殿下英明！”

至于詹徽、秦達等六部尚書，面變幻了幾下，也隨之而，叩首道：“殿下英明，乃得李淳風真傳也！”

看到這一幕，余化氣得直咬牙，破口大罵：“一幫上之徒！”

“呸！”

“泥塑六尚書，紙糊大學士，草包武勛貴！”

“本真乃不恥于爾等之臉也！”

說罷，心里止不住涌起一個念頭。

笑話！

遍數整個大明朝堂，唯有我江南士族之吏，遠勝諸黨！

玩站隊、比人多是吧？

等本后之人多不勝數，本看你朱雄英尷不尷尬、丟臉不丟臉！

可心里剛升起這個念頭，一眾江南士族抬眸看了看朱壽，又瞥了一眼余化，頓時長嘆了一口氣，道：“哎……”

“車到山前必有路，何苦來哉？”

“一時意氣之爭，難大業也！”

“余兄，你定是患有腦疾啊！”

“本走也！”

說罷，眾人也不含糊，爭先恐后站在左側。

轉瞬之間，便唯有余化一個孤零零站在右側，左右雙方，極其不平衡之余，也顯得涇渭分明極了！

一下子，余化整個人都傻了！

江南士族，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可這幫混賬，竟然把本賣了？

他心里頓時充滿了火氣，如天大的辱一般，怒斥滿殿群臣，歇斯底里的大：“瘋了！”

“本看你們全都瘋了！”

“難道看不出來太孫是在戲耍臣子，立巡海衛，也是禍國殃民之舉嗎？”

“助紂為，你們這是助紂為！”

“我大明二世而亡也！”

不料，聽著他的放聲怒喝，群臣一個個全都面無表，心里充滿了不屑、鄙夷。

太孫玩的這一招，荒唐嗎？

荒唐！

可立巡海衛之事，利國利民嗎？

既利國、又利民！

圣人尚且說非常事可行非常手段，何況太孫殿下這位悟出知行合一之半圣乎？

既然如此，不支持太孫治政干啥？

再說，一看你余化這廝就是個一筋的蠢蛋，縱是抵抗太孫打走私之心，事后使絆子不就完了？

這麼頭鐵……

腦子病得不輕啊！

至于一眾江南士族也是無比失搖了搖頭，出于自保，立馬振聲說道：“余大人此言差矣！”

“圣孫臨朝，我大明定是天下大治，萬萬世不衰！”

“哪來的什麼二世而亡？”

“太孫殿下！”

“臣以為，余大人病得不輕，不如命他在家中養病，莫要上朝了！”

“還殿下恩準！”

“臣附議！”

“臣也附議！”

聞言，朱壽卻是揮了揮手，住群臣的上諫之聲，面上掛起一抹似笑非笑，看向了余化，緩緩說道：“余卿家！”

“這回……”

“你覺得孤算得準不準？”

“王法、天理在孤，還是在卿家啊？”

話音剛落，余化猶如斗敗的公一樣，臉上涌起無窮的失魂落魄！

完了！

連江南士族都不幫本，就剩本孤零零一人，這還怎麼跟朱雄英作對？

敗了！

本之敗，不在天，唯在江南士族之出賣！

他頓時面如死灰，整個人如泄氣了一般，拱了拱手，叩首行禮：“準！”

“殿下卜卦之準，如袁天罡、李淳風在世也！”

“臣敬佩、萬服也！”

“臣千不該萬不該藐視君上，君臣綱常……”

“臣萬死！”

“恭請殿下治罪！”

說罷，心發，竟是嚇得掩面痛哭了！

趙茂才、楊博學之下場，歷歷在目！

這回……

等著本的又該是何刑罰？

本又可堅持幾日，才不得不自盡？

可著他淚流滿面，朱壽頓時一愣，下意識地道：“卿家在說什麼胡話？”

“孤也就跟你掰扯掰扯孤算準不準，你認輸也就夠了，孤為何治你的罪？”

“怎麼，你以為自己領了罰，以一死博個忠名，孤就不立巡海衛了？

“孤之志，愚公不可移，山河不可覆！”

“卿家！”

“你把自己看得太高，把孤看得太低了！”

話音剛落，余化瞬間愣住了。

啊？

不治罪于本？

朱雄英這廝何時這麼心善了？

笑的這麼如沐春風，莫不是有大坑等著本去跳？

不對！

這里頭一定有說法！

說不定，本接下來要遭的罪，遠勝于趙茂才那兩個倒霉混賬東西啊！

本絕不上這缺德玩意的當！

于是，他嚇得立馬跪倒于地，噼里啪啦就是給自己兩個響亮的大耳，嗷嗷痛哭，泣不聲地道：“殿下！”

“臣萬死！”

“求求您，治了臣的罪吧！”

“如此，臣也就心安了！”

“殿下，求求您，打臣、罵臣、罰臣，臣都認了啊，您可不能不治罪啊！”

“哪怕您命臣在家休養、再不干脆命臣致仕也行啊！

說到這，他忙是轉頭看向了滿殿群臣，哀聲乞求道：“諸位！”

“幫在下說說好話，好殿下治罪于我啊！”

“剛才是在下說錯了話，諸位莫要惱怒，還念在同朝為的份上，說句好話吧！”

“殿下！”

“快！”

“打死臣、打死臣吧！”

著他狀若瘋癲的樣子，朱壽臉都綠了。

臥槽！

到底是你有腦疾，還是本爺有腦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