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那天，下班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姜楠都不知道。

盯著圖紙細細研究，不知不覺天就已經晚了。

顧堯給打電話，語氣很是客氣，“還沒下班嗎？我看你還沒回來。”

姜楠這才反應過來，最近跟顧堯幾乎都是同時回到熙園。

然后顧堯做飯，雖然他說什麼忙也不用幫，但姜楠還是會幫他備備菜什麼的。

“馬上！”姜楠收好圖紙，疾步朝更室走去，“我現在就回去！”

“嗯。”

更室外面的燈都已經滅了。

姜楠走得快，影子在地面一閃而過，沒注意后也有一個影子迅速追上，如無聲的鬼魅，黏著。

手機還在跟顧堯的通話中，抵達更室的前一秒，姜楠聽到了后那人的腳步聲。

突然停下，后的腳步明顯的停頓。

這個時間就算是同事也不可能這麼窮追不舍地跟著。

姜楠意識到這一點以后就更加不敢回頭。

停下又迅速沖進更室，對方沒反應過來，而姜楠已經迅速沖進更室，并且反鎖了門。

呼吸急促，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跳了出來。

抵著門是唯一能做的事。

顧堯已經聽出點不對勁，但姜楠沒有時間回他的話。

外面的那個男人撞了下門，姜楠的心跟這門一樣劇烈抖。

后來外面沒靜了，腳步聲也漸行漸遠。

姜楠松口氣的同時想起來更室還有一道后門。

如果有同伙……

不敢再想下去，而是立即把后門也反鎖，然后躲進更室窄窄的柜子里。

狹小的空間，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姜楠？”

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樣握住手機，“大叔，我被人跟蹤了。”

那頭顧堯早就聽到不對勁了，正腳步匆匆地向外走。

“你現在是不是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姜楠咽了咽口水，“是。”

“那你堅持一會兒，我馬上就到！”

“我害怕。”姜楠攥著口，坦然向他傾訴自己的恐懼。

是真的害怕，連聲音都仿佛隨時要哭出來一樣。

“再堅持一下，電話不要掛斷，我正在往你那邊趕，等我。”

不知道是他溫有力的言語讓安定，還是他這邊開車門上車等一連串的靜讓安定。

總之姜楠說服自己是個堅強的姑娘，在困頓中努力打起神。

“好，我等你。”

余下的時間里，手機傳來的，只有姜楠的呼吸聲。

姜楠不記得在那個窄窄的柜子里待了多久。

呼吸不暢，昏暗無，堅持待下去的信心就是顧堯。

后來柜門被人打開，顧堯站在外面，微微息，背著頭頂的源。

姜楠的世界突然就亮了。

他說，“沒事了。”

聽得出來，他這一路跑得嗓子都要冒煙了。

姜楠激地撲到他懷里，“大叔！”

顧堯一只腳后退了一步，保持平衡的同時臉冷了下來。

他沒推開姜楠，但兩只手沒有任何舉。

姜楠埋在他口，聲音帶著哭腔，“你再不來我以為今天就死定了！”

“別說這種傻話了，我怎麼可能讓你出事？”

姜楠松開手，愣愣地看著他。

只見顧堯面如常，“我在你上班的附近安排了人，就算我趕不過來，他們也會過來保護你。”

“來的路上他們已經把外面可疑的人都控制起來了，你很安全。”

反問：“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親自過來？”

“你是重要的證人，我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這也是我答應你哥哥的。”

姜楠著他的眼睛，顧堯什麼都好，不管是什麼都挑不出差錯。

這段時間以為他們走得很近了。

但其實沒有。

的笑容漸漸變得疲憊而牽強，“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

“嗯。”

顧堯好像捕捉到了的一些小失落，但轉瞬即逝，就像是手里的沙，本沒有能力完全攥住。

二人回了熙園。

在顧堯出門之前，飯菜已經做了一半。

廚房的洗碗池里有一條活蹦跳的鱸魚。

顧堯系上圍走過來，抬手了的腦袋。

“了吧？我馬上做飯，今天有清蒸鱸魚，你喜歡吃魚吧？”

那一刻姜楠很想哭。

原來離開這個房子，跟顧堯的關系沒有任何進展。

來以后，冰箱里的車厘子沒有斷過，客廳的電視時常播放著最新的綜藝。

他會在這個房子里不余力地照顧，而出了這扇門他對就只有義務和責任。

一個人的沉默是安靜，而兩個人的沉默就是一出悲劇了。

“大叔，我不喜歡吃魚，也不喜歡吃車厘子，更不喜歡看綜藝。”

顧堯的笑容瞬間消失。

完的幻境開始出現裂，破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