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見子臉變了又變,好像猶豫不決,便輕聲問道,“你是想問問題?”
蘇明妝點頭,“對,但……我還沒想好怎麼問,用方法問。”
裴今宴失笑,“問問題,還需方法?”
蘇明妝抿了抿——是啊,既要把想問的問出來,又不想泄其他,很難。
裴今宴見子表依舊嚴肅,意識其對問題的重視,他也重視起來,“沒關系,慢慢想,不著急。”
蘇明妝看著男子,心中慨——他已對這般,卻又對他重重防范,這便是君子與小人的區別吧。
這麼一想,反倒是放松下來,試探地問道,“我的問題可能有些荒唐可笑。”
“沒關系,我不笑。”說著,將冰塊臉繃得更了。
蘇明妝側過臉,低頭笑著,還埋怨道,“我真在說正經事,你別逗我笑。”
“??”他有逗笑?
這麼一笑,蘇明妝徹底放松下來,“如果朝堂出現一個人,那人實力極強、長袖善舞,又深得圣寵,想罵誰就罵誰,想懟誰就懟誰,甚至他收賄賂都不用保……我是說,他只收賄賂,卻不會做背叛皇上的事,后來這個人平步青云了左相。你說,這樣的一個人,會扳倒我們蘇家嗎?”
蘇明妝已經做好被追問的準備,例如——那個人為何要扳倒蘇家,是之前結仇嗎等等,今日到了太多刺激,心力憔悴,只怕是沒力氣圓謊了。
裴今宴,“當然不能。”
“?”
蘇明妝一愣,驚愕地看向男子雙眼,仿佛要通過他的眼神,判斷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是否為隨口敷衍,或者是善意謊言。
裴今宴失笑,“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姑且不說,一個人能否做到你所說,只說,就算能做到,他還有皇帝的能耐大?你以為皇帝不想扳倒蘇家嗎?祖皇帝那般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英雄,都扳不倒,你讓一個左相來扳?既然左相能扳倒蘇家,為何不直接造反?雖然這話大不敬,但在我看來,扳倒蘇家和造反比起來,后者更容易。”
“什麼?”蘇明妝瞬間骨悚然——對呀!之前怎麼沒想到這一層?為何天真的認為,因為裴今酌的攻擊,所以蘇家敗落?高估了裴今酌,低估了蘇家!
裴今宴倒是沒多想,只以為子最近讀的書多,開始胡思想,“你放心,你們蘇家比你想象的要安全。”
蘇明妝撇了下眼睛——才不安全!預知夢里,可是被裴今酌斗敗了的。
裴今宴怕子不信,又道,“你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的話嗎?你當時可能沒理解其意,當時我說:皇上能讓你嫁給我,就說明想拉攏蘇家。”
蘇明妝猛然想起,“對,你說過,你還說皇上不信我的栽贓。”
如今時過境遷,裴今宴竟覺得造化弄人。
當時聽此噩耗,他覺得天都塌了,怒斥蘇明妝看上誰不好?為何偏偏看上他?
但現在,他卻又希,看上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人。
如果當時他沒在喝杯酒時對惡語相向,而是和把儀式好好地進行完,會不會……應該也不會,他不知中間發生了什麼,卻可以肯定一點:不想嫁他。
想到這,心低落下去。
他不知道這種心大起大落、起起伏伏對心臟是否有傷害,若有傷害,再持續一陣子,他怕是也要得心疾了吧。
同一時間。
蘇明妝的一顆心也是揪得疼痛——是啊!之前怎麼沒想到?一個平步青云的年輕丞相,怎麼能扳倒蘇家?連武王都不了蘇家,甚至想拉攏!
不說別的,就說,從前武王想將兒嫁蘇家,與年齡相仿的三哥親。
嚇得父母急忙找了個家風清正的大家閨秀,連夜娶了進來。
武王還不死心,直到現在,也沒讓他長子娶正妻。
許多人都說,武王世子正妻之位是留給的,畢竟只要聯姻功,就說明蘇家倒向了武王陣營!
只是當時渾渾噩噩,整日跟著玉萱公主瞎混,所以沒深究這些。
這時,皇上在想什麼?
京城所有權貴都認為,世子正妻之位是留給蘇家小兒,世子更是為了等,將這正妻之位整整留了七年!其誠意足以蘇家。
而今年也剛滿十八歲,正是婚配的年紀,皇上會不會著急?
如果是皇上,定會寢食難安!
會怕哪天蘇家真被武王,一時想不開把兒嫁給武王世子。
哪怕蘇家不為武王做什麼,但蘇家的選擇,已有了號召力。
所以,皇上勢必會搶先一步。
之前皇后經常把幾個與年齡相仿的皇子撮合在一起,只可惜,沒心,都不喜歡。
而的德行,又做不了太子妃……當然,即便真讓做太子妃,也不會同意,畢竟太子比年齡大了太多,一直把太子當哥哥的。
后來皇后讓玉萱公主和當知己好友,兩人臭味相投,為“京城雙珠”,也算是在聯姻之外的另一種綁定了。
有些事,不能深挖!
若是挖掘,很多貌似真相的東西,就很可怕,例如……
玉萱公主,會不會……本并非如此?
只是普通家子,父母慣也就慣了,但皇上和皇后確定會把玉萱公主慣皇室污點,被人嗤笑嗎?
除了玉萱公主,其他公主皇子,皇后管教得都很好。
難道玉萱公主只是個,為了拉攏的犧牲品?
蘇明妝急忙捂住自己心口,因為心跳得太過劇烈,甚至好似要撞破肋骨,直接蹦出來!
裴今宴見子臉越發蒼白,很是擔憂,張地問道,“你到底有什麼心結,就不能說出來嗎?你不信任我,總得有信任的人吧?難道你也想像母親那樣,抑郁疾?”
蘇明妝到男子關心,抬頭,努力回給他一個微笑,“我最多抑郁一兩日,不會太久。不過,我終于明白你的話了,皇上目前對蘇家是放心的,因為你是皇上培養的心腹,我嫁給你,便意味著皇上拉攏功。”
突然,蘇明妝臉一青,因為再次意識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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