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主仆幾人的影消失，霍薇才收回視線，疑地問道，“你知道明妝這藥，是從哪弄來的嗎？”

嚴氏眼神愧疚，“薇薇，你答應過孩子，不追問的。”

霍薇急忙解釋，“不是！你誤解我的意思了，這藥從哪來我不在乎，只要能治好今酌的，便是從糞坑里挖出來，我也愿意試試。我的意思是，那孩子走了那麼多天，會不會遇到危險，吃沒吃苦，我擔心。”

嚴氏哭笑不得，“什麼糞坑里挖出來？以后這種話不許說！還有，吃苦是定吃了的，但危險不會有，曲柏跟著去了。”

霍薇聽說曲柏去，這才放心，埋怨道，“你還怪我瞎想？這麼多天你一直瞞著我，一會說晚上回來，一會又說回娘家，我都不知道出了京。”

“你若是知道，肯定會跟去。”

“……這倒也是，”霍薇深深嘆息，“唉，這世間，最折磨人的，莫過一個‘悔’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從前應該好好對。”

嚴氏安好友，“以后好好對，不就行了？”

霍薇手，掉眼角的淚，“不是嚷著要和離嗎？”

“和離，也是回學士府，我們若想，直接去學士府拜訪，或者把約出來，同在京城，想見面還不容易？”

霍薇郁悶道，“好好的，和什麼離啊？蘇夫人就樂意？”

嚴氏也無奈嘆了口氣，“自是不樂意，上次我去拜訪，蘇夫人急得直哭，拉著我的手，讓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撮合他們，但我能有什麼辦法？行了，不和你說，我得去準備針。”

霍薇被提醒，懊惱道，“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你快去吧，我和今酌說。”

“好。”嚴氏笑著準備離開。

霍薇拉住嚴氏的胳膊，叮囑，“也不用太急，剛剛聽明妝的意思，是想沐浴一下。糟，我剛剛應該提醒別著急的，反正都拖了這麼久，不急著一時半刻，讓好好泡泡解解乏。”

說完，霍薇便急匆匆地跑過去，要追上叮囑了。

嚴氏看著霍薇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從來都知道，自己這好友兼妯娌最是恩怨分明，恨一個人便要打個你死我活、一個人便掏心掏肺。

……

雖然裴二夫人專程到雁聲院來叮囑慢慢洗，但蘇明妝還是用最快速度洗完，幾名丫鬟掏出一沓干麻布巾子，為小姐仔仔細細頭發。

王嬤嬤直接拿了個扇，對著小姐頭頂扇，只為了讓其頭發干得快一些。

蘇明妝哭笑不得，“不用等它干，梳起來就行。”

“那怎麼行？淋淋的包起來難。”

最后，在王嬤嬤的強烈要求下，到底還是用扇子扇干了頭頂的頭發，拿著頭頂一小撮編起來，挽了個巧發髻，系了淡絹花做裝飾，還未干的長發，只能披在后。

昨夜秋雨，今日涼。

雅琴找來一套的細棉里為小姐穿上，這種里雖薄，但，所以既保暖，又不會影響長的細瘦飄逸。

蘇明妝也乖乖地換上。

但不換還好，一換嚇了一跳——從前還有一些寬裕的里，穿上竟然繃。

蘇明妝抬了抬手臂，“好，是料蹙，還是我胖了？”

心中想：這十幾天跑來跑去就沒停過，沒瘦不說，竟然還能胖？

王嬤嬤疑端詳小姐掌大的小臉，“奴婢看著，小姐沒胖啊？”

倒是云舒眼尖，“小姐怕是長個子了！您瞧，這里的袖不及手腕。”

眾人定睛一看：小姐瓷白纖細的鋯腕，可不是都在里外嗎？

雅琴湊了過去，“從前奴婢和小姐差不多高，現在比一下。”

王嬤嬤讓兩人背著背站好，比較頭頂，之后吃驚地發現，小姐竟比雅琴高了足足兩寸！

眾人吃驚，“小姐什麼時候長的個子？”

蘇明妝也一頭霧水——都十八了，按理說應該不長個子了，而且夢中十年，也沒變化卷。

現在為行業突然長個子了？

王嬤嬤一拍大，“奴婢知道了，是因為小姐吃得多！從前奴婢便聽人說：若要娃娃長得高、米飯饅頭不了。從前小姐飯量太小，現在一下子飯量大，所以個子高了。”

蘇明妝驚訝——這幾天趕路，因為沒時間開火做飯，確實每頓都要啃兩三個饅頭的。

又拿里穿上，卻發現里短得更多，整條腳踝都在外面。

“算了，別管這個了，反正在子里面，外面看不見。”蘇明妝從雅琴手中接來子，穿好。

王嬤嬤道，“一會奴婢請丁嫂子來，給小姐量尺寸，做幾套新里？”

王嬤嬤口中的丁嫂子，是京城一個頗有名氣的裁，許多夫人小姐都找裁。

蘇明妝本想說，去店隨便買兩套，現在與從前不同，對外并無特殊要求，不想浪費銀子。

但卻想起，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好像沒什麼新，“行，那一會你找人去請吧，約什麼時候你看著辦。”

“是，小姐，奴婢來安排。”王嬤嬤答道。

蘇明妝穿好，便快步離開雁聲院。

。

青竹院。

夫人來了，一襲、烏發及腰、仙姿玉，下人們看直了眼睛。

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夫人貌，但之前多為夏裝，袂飄飄卻不修，配之夫人皮、容貌致，只好像漂亮的小姑娘。

但今日夫人換了修的秋裝，及腰長發又增添嫵，這一瞬間好像生生換了個氣質，是真正的明艷人、國天香、傾國傾城的大人！

蘇明妝滿腦子都是荒谷老人的藥，也沒注意下人們的眼神，匆匆進了房門，卻見兩位夫人已在廳堂等。

“抱歉母親、嬸母，我來遲了。”本來可以早一些，但王嬤嬤堅持要扇干的頭發，耽擱了一些時間。

兩人看見蘇明妝，也愣了一下——這才一個時辰不見，怎麼好像換了人？

蘇明妝尷尬地了臉，“是這樣，最近我個子長高了，外加換了秋裝，可能不太一樣……不過這不重要，母親您可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