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道，“算是找到了吧，不過還需要準備時間，現在距離長樂節還有十一天時間，我想在長樂節前把公主接回來，時間是不是太張？或者，皇后娘娘同意后，我立刻讓人快馬加鞭過去，讓公主在那邊先收拾好行李，只等你到了，立刻就返程？”

還在震驚中的秦羽落，完全沒聽進去子說什麼，因為驚愕，甚至語調都變了，“不是，你先告訴我，你去哪找的殺手？國公府外還有眼線，昨天并未收到你外出的消息，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是真佩服！真想學！

他頂著武王的眼線，培養了三兩個親信，都不知花費多心，熬了多日夜。

但他兩年做不到之事，一天就做到了？

除了神仙變法，他想不通還有什麼方法！

蘇明妝失笑，“因為我找了一個同樣與武王有仇之人，進行合作。”

“是誰？怎麼找到？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找他時，定是把我的況說了吧？為公平起見，你也應把他的事告訴我！”秦羽落聲音激。

裴今酌才剛著手組建，蘇明妝本不想提前，但覺得錦王的話不無道理。

既然大家是一條船上的人，理應消息互通，才能避免誤傷自己人。

更何況錦王對付武王的路還長，需要大量信息。

想到這，蘇明妝便把裴今酌傷真相、還有出資金扶持其發展勢力之事說了出來，只是沒說尋藥之事，還有說服裴今酌裝瘸。

秦羽落聽后，驚得面蒼白，緩緩道，“倒是提醒了我，有些人看似中立，實則，或者說他不，但他的下屬、親信是。”

蘇明妝想到北燕國的憂外患，也是心驚不已。

秦羽落突然道，“我一種預。”

“？”蘇明妝疑。

秦羽落抬眼，與之對視，“我有預，北燕國的前途怕是……”

蘇明妝嚇了一跳，“別……別胡說！”

實際上沒有錦王的話，也是心底不安，只是錦王把這不安挑破了而已。

“別說這些了！”臉難看地搖了搖頭，“那些不是我們這種小人能心的，我們只要保下自己小命就行。”

與子的不安比起來，秦羽落反倒是很快平靜下來，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希北燕早點起來，讓那些人正面撞、狗咬狗，而不是一次次用他們這些無辜者來當犧牲品！

秦羽落收回思緒，道，“你扶植旁人發展勢力，此舉明智。你是蘇家人，盯著你的人太多，如果你自己發展，一旦有所差池，蘇家會被你連累。”

蘇明妝哭笑不得，“就算我不是蘇家人，我也發展不了啊！我就是一弱子，最多敢殺，如何敢殺人？而且無論我走到哪，王嬤嬤等人都跟著，我前腳找殺手，王嬤嬤后腳就告訴我爹娘，我爹娘能打死我！”

秦羽落苦笑，“是啊，所以我才佩服你，能變‘不能’為‘可能’。”

蘇明妝表恢復認真，“我們還是商量正事吧，我們三日后宮？”

秦羽落思考片刻，“五日，多給裴公子一些準備時間，如果按你所說，提前寫信讓玉萱公主準備，我馬不停蹄地去接一個來回，能在長樂節前回來。”

聲音一頓，還是不放心地問道，“他……能行嗎？”

蘇明妝挑眉，“放心，他的潛力遠超你的想象。”

“……好吧，”秦羽落依舊不算放心，但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叮囑道，“你讓他多召集一些人手，我旁侍衛武功都不錯。”

“如果時間充裕，自是沒問題，不過有件事，我覺得你應提前考慮。”

“什麼？”

蘇明妝，“你‘遇襲’后，錦王府侍衛有所損失，你怎麼安自己人？我怕武王第一時間，繼續安眼線。”

秦羽落了然，眸明，“這件事我確實想過，我的設想是：我為接公主而遇襲、損失侍衛，公主定會自責安我，我趁機導公主送我一些侍衛。”

“送你？公主的侍衛都是皇上的人吧？”

“沒錯，武王早晚會對那些人手，但需時間，在這之前，為防止我離他的控制，會把錦王府現有人員移到我旁，其中就包括我培養的人。”

蘇明妝聽著錦王的話，心中慨萬千——曾恨過、怨過的負心漢，實際上活得比還悲慘。

份尊貴，卻被人控制，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步步為營，若不肯服從控制，便會萬劫不復。

所以……武王到底拿什麼來控制錦王？讓錦王如此恐懼？

對前途，也不免迷茫起來。

就好像登樓梯，本以為只要爬上樓梯，便會到二樓；誰知，卻來到另一個世界。

以為自己有了預知之夢，只要勤努力，便能避免悲劇，幸福一生。

誰知，事態遠遠沒想的那麼簡單，之前發生的一切好似冰山一角，更可怕的謀，都潛伏于水面之下。

……

一晃，五日后。

巳時，宮門外。

今日是蘇明妝和錦王約定好，宮求皇后娘娘的時間，兩人先在宮門外頭。

遞了牌子，隨后在坤寧宮小太監的引領下，進了宮門。

踏著石板路，蘇明妝抬眼看去，卻見遠近宮殿，屋頂錯落有致，琉璃瓦在秋下熠熠生輝。

明明秋高氣爽，但卻莫名覺得抑和抵。

越靠近坤寧宮，周圍的氣氛便越發肅穆。

宮前的銅鶴、銅靜靜地佇立著，紅墻黃瓦，雕梁畫棟，彰顯皇家威嚴與氣派，同樣也冰冷冷。

蘇明妝自嘲一笑——從前果然天真得很，每一次與玉萱公主宮，都覺得宮里花團錦簇，娘娘們輕聲語，是個仙境一般無憂無慮的好地方。

現在夢醒后才發現，這里仿佛是一個等級森嚴、弱強食的牢籠。

從前真是睜眼瞎。

秦羽落聽見蘇明妝嘆息，投去一抹詢問的眼神——出什麼事了？

蘇明妝回給他一個眼神——沒事。

之后快速收回眼神、整理緒，讓自己努力回到夢境之前天真稚的模樣，正如今日，刻意穿上從前最喜歡的，華麗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