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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兩寬,將軍自重,妾身想獨美》 第1卷 第304章 自卑

裴今宴看向靠在墊上的子,卻見子也看著他,但眼神里沒有驚訝或者驚喜,只有一片復雜。

還生他的氣呢?

他當時確實賭氣,做得不對——之前還一直認為自己理由充分,但后來借糧功、立了功,不斷攻擊他的焦慮得到緩解,才發現自己有多任

他可以走,一走了之,但被留下的難道就不自責?

更何況他還腦疾一般的寫信,寫了個“保重”二字,而又是個善于思考之人,定會不斷揣、胡思想,最后,到底是病了。

他真想揍自己一頓,但又覺得,自己揍自己也解決不了什麼,應該讓明妝來揍。

裴今宴表依舊沉穩冷靜,是因為在三位長輩面前,不敢表現得太沖輕浮……尤其是岳母也在。

霍薇疑地問道,“今宴,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昨天送捷報的急信使才到,信使說你要留一天晚上,第二天和大部隊出發,行程也會遲幾天,難道中間出了什麼問題?”

裴今宴答道,“讓嬸母擔心了,沒出問題。我確實留下參加慶功宴,后來得知,兩位顧將軍也要隨我們回來,覺得人太多、行程會慢,便在慶功宴后留了一封信,跑回來。”

“……”眾人。

好麼,鬧了半天,裴今宴就比信使晚走了幾個時辰。

嚴氏哭笑不得,“這樣能行嗎?”

裴今宴抿了抿,沒回答。

兩位裴夫人關心則,但蘇夫人可不關心什麼安國公,一直冷靜地觀察其面部表

發現安國公雖然一本正經地說話,但每說完一句話,眼神都去看床上的兒。

再看床上一語不發的兒,蘇夫人認為——兩人肯定是鬧矛盾了,只是兩人瞞得好,兩位裴夫人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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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鈴還須系鈴人。

蘇夫人笑著起,“回來就好,安國公說得對,跟著大部隊走腳程就是慢。”

之后問裴今宴道,“幾時進京的?可用了午膳?”

裴今宴對自己岳母說話,語氣更客氣一些,“勞母親關心,小婿暫時還不。”

蘇夫人——懂了,午膳還沒用,但現在有些急事,沒心思用。

卻見男子說完話,眼角又掃向兒,蘇夫人便笑道,“嚴妹妹、霍妹妹,我們先出去,讓他們小兩口說幾句話。”

霍薇正要問什麼,卻發現嚴氏對使眼,便乖乖地跟了出去。

頃,

剛剛還人滿為患的房間,一下子人幾乎走,只有床上靠著的一位,和站在門口的一位。

裴今宴走了幾步過去,停在距離兩尺遠的距離,解釋道,“我剛趕了幾天路,有塵土,你不舒服,便不靠近你了。”

蘇明妝垂下眼,心中悶悶的,不知自己應說什麼、想說什麼。

裴今宴,“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你愿意聽我解釋嗎?”

蘇明妝依舊沒說話。

裴今宴后悔——什麼愿不愿意?如果有誠意解釋,不是應該直接開口?他不是沒誠意,是……于開口。

他自嘲地苦笑幾聲,聲音低了一些,“其實我……一直很自卑……”

蘇明妝一愣,疑地抬眼看去。

裴今宴能子視線落在自己上,便慚愧地微微側過,繼續尷尬地低聲道,“最開始你來國公府,我覺得自己這一生算是完了。后來卻發現……你不僅沒我想象的不堪,甚至謙遜大方、聰明能干,不僅兩次救母親,救江樓,還救了國公府。”

說完,自嘲地苦笑兩聲,“反觀我自己,曾自詡委屈辱,后來竟了占便宜……那時逐漸有了心理落差。你對國公府做的每一件事,都好像在打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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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想過拒絕你的好意,但……我發現本拒絕不了,沒了你,我不敢想象國公府會變什麼樣。我越來越懊惱,認為自己太過自大狂妄,明明僥幸襲得爵位,只是個毫無作為的廢一個,卻……嫌棄你,我哪來的臉?”

蘇明妝急忙反駁,“不是……咳咳……咳咳咳咳……”

雖然這突如其來的發熱沒有疼痛,但連續昏迷,進食喝水也嚨干得發

裴今宴顧不上上有沒有塵土,急忙沖了過去,“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被我氣病了?你打我解解氣?”

蘇明妝捂著口鼻,不讓冷氣繼續刺激嚨,“水。”

裴今宴了然,迅速起去倒水。

還專門把水弄溫了,才拿回來。

蘇明妝接了杯子,慢慢把一杯水喝,才輕聲道,“裴將軍,你怎麼會是廢?你不知,自己在京城的名聲有多好。”

裴今宴自嘲,“我應該為此喜悅嗎?因為立了個牌坊?”

蘇明妝一愣,解釋道,“你誤會了,我說的名聲好,不是說你們裴家一夫一妻的習俗,而是你勤斂,從不張揚,所以名聲好。”

裴今宴垂眸,揭開傷疤,“不張揚,是因為窮。”

“?”

裴今宴語調僵,“之前,我也跟著京城家子弟出行,但他們的花銷我承擔不起。所以別以為我這人多清高,只是單純的花不起銀子罷了。”

當然,也有覺得無聊的原因。

但將心比心,如果銀兩充足,哪怕是無聊,他也會跟過去,不讓自己為異類。

“……”蘇明妝驚——是這樣嗎?京中都盛傳,裴今宴自便不與紈绔同流合污,是勛爵子弟中的一清流。

甚至許多權貴都以裴今宴做榜樣,來要求自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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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把這話題帶歪了,我的意思是……你文武雙全。”

裴今宴繼續自嘲,“我不知自己做了什麼,讓外人有這般曲解。文方面,我看的是母親注釋的四書五經,其他便是幾本兵法,額外并未讀多書;武方面,哪個將門子弟不學武?也沒什麼好炫耀。”

“這……”蘇明妝也是一時語噎——被裴今宴這一分析,好像他確實一無是,但他明明在京城聲名鵲起、人人贊揚啊。

裴今宴過窗子半敞的隙,看向院中景致,沉沉道,“每次看見優秀的你,我都自卑,甚至病態到天天懷疑你喜歡裴今酌。哪怕你多次否認,我也多次說服自己,卻依舊認為你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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