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嚴氏和霍薇看去時，正好看見這一幕——王嬤嬤等下人提前被蘇夫人叮囑，不得打擾小姐和安國公，此時正躲在角落。

而安國公則是站在床沿，劍眉皺地盯著半臥在床上的子，一只手……確切地說是幾手指，小心翼翼搭在子額頭。

他們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況比他們想象的要順利嘛！

如果在這樣的基礎上，再按蘇夫人設想，晚上把下人們都趕走只留兩人，大半夜孤男寡、干柴烈火，抱孫子大計豈不是手可得？

嚴氏和霍薇向蘇夫人投去敬佩目。

蘇夫人也對兩人使眼，幾人退了出去。

走之前，蘇夫人對王嬤嬤也使了眼，王嬤嬤心領神會，快速點頭回應。

隨后，王嬤嬤安排丫鬟們快速把飯菜擺好，之后也溜了出去，房間再次留給蘇明妝和裴今宴兩人。

裴今宴小心翼翼試完，“好像確實不如之前。”

蘇明妝心里想——心結解了，心病當然就好了。

不知自己為何突然發熱，不過如果真是心病，溯源的話，應該就是孽緣和正緣那件事了。

夢醒后，起初確實羨慕顧翎羽，想為顧翎羽那樣被人贊的子，但從未想過搶顧翎羽的姻緣。

……當然，就沒想要姻緣，只想一輩子留在家中，每天和家人在一起。

“是吧？那我下床。”蘇明妝正要被子，突然想起，自己還穿著中。

又看向空的房間，心生疑，“我約記得剛剛母親們進來，你看見了嗎？”

“沒有。”他心思都在上，哪還注意有人進來？

蘇明妝靈機一，“剛剛母親定是來過，你幫我出去問問。”

“好。”

隨后，裴今宴一離開，蘇明妝便趁機從床上跳下來，拿了件服快速穿好，之后跑去看一旁的銅盆，所幸里面有水，也顧不上那水是新的舊的，低頭便洗臉。

說來也怪，這次發熱，哪怕溫度高，也只是疲倦昏迷，并未疼痛或者流汗，與醫書上寫的全然不一樣，打算等病好后，有時間多找幾本醫書看看。

托之前裴今酌傷的福，一口氣買了許多醫書，正好可以研讀一番。

頃，

待裴今宴回來時，見蘇明妝已經穿戴好，正給自己挽發髻。

卻見子端坐在妝凳上，因為舉著雙臂，所以寬松的袖下，出修長小臂，那手臂看似纖細，但仔細看，卻隨著子每一個作，展現出一些線條的流暢痕跡。

他從沒見過這麼的一雙手臂，優雅卻不弱，剛并濟。

子的頭很小，但頭發卻很多，濃烏黑，哪怕手法練，挽發髻也會稍顯吃力。

見子打理完頭發，裴今宴急忙收回視線。

蘇明妝起，轉過來，“剛剛母親們是不是來過？有什麼事嗎？”

裴今宴到水盆洗手，“下人說，母親和嬸母回去，蘇夫人去送了。”

蘇明妝剛要提醒他，那水剛剛用過，但見他已經開始洗手，便就沒說，“原來母親回去了。”

語調失落。

裴今宴洗完了手，思考用什麼——若在兵營，直接在服上一便是……當然，極有可能都不洗手。

但在這鳥語花香的蘇家，他不能太魯。

蘇明妝眼尖看見，便匆匆過去，取了巾子給他。

裴今宴接下，謝過，“你有話與母親說？們應該沒走多遠，我去把們追回來？”

“不用，沒什麼話。”

“那是？”

“……”蘇明妝垂眸，嘆了口氣，“……真的沒什麼，就是不舍得罷了。”

裴今宴自詡人，不是很理解子細膩的想法，只能默默點了點頭。

蘇明妝走到桌旁，見上面菜清淡，擔憂道，“裴將軍，你幾日沒吃好，這些菜會不會太清淡了？我讓他們給你準備兩道葷菜？”

“不用，我本來口味便也清淡。”裴今宴在桌對面坐好。

男人一坐下，蘇明妝便能到迫——不僅因為對面那人材太過高大，也因為這桌子太小。

這是京城特別流行的雕花小方桌，多用在未出閣子的房間里，有著致的鏤空雕刻，可用作觀賞，也可當臨時用茶點的小桌，本就不是用來吃飯。

所以兩人相對而坐，其實距離很近。

蘇明妝有些尷尬，“這桌子會不會太小了一些？要不然我們換一個地方？”

裴今宴想了想，沉聲道，“今日天涼，你本就發熱，別出房間了，你在這里用膳，我出去。”

說著，就起。

蘇明妝驚了下，急忙手抓住對方的袖子，“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說桌子小，我是說……可能會有點……算了，別管我剛剛說了什麼。我們用膳吧，我了。”

裴今宴見不介意，便坐了回去。

桌子確實很小，放四菜一湯，都很擁。

兩只小巧的白玉瓷碗，可憐兮兮地在兩旁，好似隨時要跌下桌子一般。

蘇明妝小心翼翼地端碗，耳微微發熱，小聲道，“你別誤會，我不是介意與你靠得近，之前我們在英武院，那桌子比這個還小，我是怕我們離得近，我的病氣過給你。”

裴今宴也拿起了碗，“最好過給我，因為有種說法：病氣過給別人，病人就能痊愈。”

蘇明妝失笑，“你竟信這個？這一聽就是假的，如果過了病氣就能痊愈的話，還用什麼大夫？權貴家族養幾個專門過病氣的，用來治病就行了。”

裴今宴嘆了口氣——讀過醫書的，就是不好唬。

兩人默默用起膳來。

裴今宴——蘇家的碗是真的小，只有半個掌大，如果想吃飽，怕是得吃上十碗，之前來蘇家就沒好意思添太多次飯。

蘇明妝吃完一碗飯，就放了筷子，“我吃好了，你慢用。”

裴今宴疑地抬眼看去，“你為何吃這麼？”的飯量，他是知道的。

蘇明妝只能老實代，“可能是因為這莫名發熱吧，雖然不疼不，但好像影響胃口。”

裴今宴沉底片刻，把碗放下，“我宮一趟。”

蘇明妝嚇了一跳，怕這犟種不聽勸，真跑宮，急忙起去抓。

本想再抓他的袖子，卻不小心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