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武王的乙等親信之一，喬石。

錦王任務順利，主子為此獎賞了他，他興沖沖前來，想打算好生鼓勵一番，誰知道竟聽此噩耗。

“誰說只有死路一條？王爺您明明前途明啊！”

“明？哪來的明？”秦羽落緩緩抬起眼，一雙桃花眼彩凄然，語調幽幽，“本王若無法破壞裴蘇聯姻，上面那位不會放過我，我萬劫不復；若破壞裴蘇聯姻，本王落下賤男惡名，今生今世背負污點；

更糟糕的是，若是一段時間無法破壞，被蘇家發現，不會放過本王。既然橫豎都是死，為何還要苦苦掙扎，小丑一般？何不從容赴死，希轉世投胎，能投個清白人家。”

“啊，這……”喬石無話可說，因為王爺說的是事實。

但就算是事實，他也得讓錦王繼續做下去，開始口綻蓮花地勸說起來，“怎麼會死路一條呢？聽小人為王爺分析：雖然您現在繼承錦王爵位，但您知曉，皇上并非真心疼您，您只是他彰顯手足之的工！

而且再過幾年，皇上也不會給您放權，越是親近之人、越是有皇族脈之人，皇上就越不信任！他寧可信任那安國公裴今宴！

但反過來，如果裴蘇聯姻被破壞，皇上見蘇家倒戈，定會鏟除蘇家，到時候皇上元氣大傷，武王登基，您就是皇子啊！”

說著，還低聲音，“況且王爺您立了大功，回頭搞不好武王能立您為太子，以后這皇位就是您的了！”

甚至，把太子之位，都直接抬了出來。

秦羽落冷笑，“太子之位？算了吧，本王只想茍活下去。但……”

喬石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錦王的話，忐忑問道，“但什麼？”

秦羽落長舒一口氣，“但本王看不到希。”

說著，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在手掌一劃，殷紅瞬間流淌出來。

喬石嚇壞了，急忙喊來人，強著錦王，為其包扎。

他退到角落，心急如焚——這小野種是生是死，他才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的仕途啊！

如果武王真的榮登寶位、坐上龍椅，定是要論功行賞的！甲等親信保不齊就封爵，而他呢？

他現在距離榮華富貴、宗耀祖，就差那麼一步，如何甘心！？

而且這些差事也不是說有就有，有些人就分不到差事，或分不到能立大功的好差事！

如果當初不是他立下軍令狀，主上也不會把這等重要任務給一個乙等親信！

換句話說，錦王若死，他也活不了！

喬石越想越心急——像從前那樣威嚇？不行，今天錦王邪得很，好像是真想死，剛剛割自己一刀連眼都不眨，哪像從前那般弱膽小？

的不行，只能來的！

一炷香的時間后，侍衛為錦王理好傷口，為防止錦王再自殘，干脆將其綁在了椅子上。

喬石讓人退去，之后殷勤上前，諂地解釋道，“王爺息怒，小人冒犯，但小人也是為王爺好！”

秦羽落冷笑一聲，沒理他。

“王爺是擔心，顧將軍把您與安國公夫人之事傳出去，面無嗎？”

秦羽落依舊未理。

喬石繼續，“王爺放心，一切盡在主上的掌握之中，不會傳出去的！”

幾不可見，秦羽落眼底閃過鋒芒——盡在掌握之中？不會傳出去？也就是說，武王能讓顧翎羽閉？

但鐵衛關依舊在皇上和武王的爭奪中，武王控制的，恐怕不是顧翎羽，而是……

京兆尹？！

他這麼懷疑，并非毫無據。

顧翎羽讓蘇明妝摘兜帽，之后驚艷的反應說明，之前是沒見過蘇明妝的。

蘇明妝包裹得那般嚴實，別說從前沒見過，便是人，也無法認出來。

但當時顧翎羽卻徑直走過來，還有之前的梅箏，梅箏應該是通過玉萱公主，推斷出蘇明妝的份。

秦羽落緩緩收回視線，眼神滿是譏諷，“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即便沒傳開，蘇家也會知曉這件事，蘇家不會放過我！”

喬石一愣，隨后哭笑不得，“鬧了半天，王爺擔心的竟是這個？之前小人不是說了嗎，那蘇家不足為懼！只要蘇明妝前腳和離，蘇家后腳就得死！”

秦羽落冷笑，“口說無憑。”

“小人還能騙您不？之前小人不是將機給您了？小人可是把家命都放在您手里了！”

秦羽落依舊冷笑，“本王也在皇上那放了個釘子——既然可以口說無憑，當然想說什麼就是什麼。本王不僅在皇上那放釘子，在武王那也放了十個。”

“你……”喬石只恨不得一個掌甩過去！

他心中一口氣罵了十來句“小野種”，這才勉強把火氣下去，陪著笑臉道，“是是是！錦王手段高明，所以有王爺出手，才定馬到功啊？您放心，小人回去立刻在主上面前言，主上會記您的好，更何況，您是主上的親生子啊！”

“……”秦羽落的臉僵了一下，口中幾乎要將牙齒咬碎。

“您說對嗎？”喬石賠著笑臉。

秦羽落閉上眼，“讓他換個親生子做吧，別耽擱了我的回。”

喬石急了，“要小人怎麼說您才相信，您是安全的！？未來前程好著呢！”

秦羽落淡淡道，“你到現在還說不出，蘇家有什麼釘子，就讓本王相信？喬石，你是在高看自己的心智，還是小看本王的心智？”

喬石疑，“王爺是認為，小人騙您？”

“不然呢？你們這種說客，里沒一句真話。”

喬石百口莫辯，“小人有幾個膽子，敢拿這種機之事騙您？小人已經對王爺掏心窩子了，小人只是個乙等，以后還仰仗王爺您的提拔呢，怎麼會騙您？”

“那你說說，到底是什麼釘子？”

“小人真不知，那是甲等親信才能接的任務！”

“哪個甲等親信？”

“是邢雪松……”喬石聲音一頓，發現自己失言了，后來轉念一想，反正說都說了，便不聲地圓了下去，“王爺您看，您問什麼，小人都回答了，這回您總相信小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