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就這麼被拉著離開了雁聲院。

雅琴等人不敢靠近，遠遠地跟著。

一路跟到了英武院……一旁的英姿院。

當眾人到時，卻見曲老爺子站在門口，催促著里面快些收尾。

曲柏見兩人，立刻過來問好，“見過國公爺、夫人。”

不等曲柏說完，裴今宴便恭敬道，“曲爺爺，說了多次，不用這麼客氣。”

蘇明妝也道，“是啊，都是一家人，您每次見面都這樣，弄得我們小輩也是尷尬。”

曲柏是個無兒無的殘疾老人，本以為孤苦一生，卻沒想到被接到國公府，說是需要他幫忙，但他知道，國公府是要為他養老送終。

心中既溫暖又激，再看著這一對金玉，只好像看到自己孫子和孫媳婦一般欣，“好，夫人快來看，這是國公爺前些日子安排的，還叮囑我說，要是施工。嗨，藏這麼多工匠，可比藏自己難多了。”

蘇明妝一邊心中吐槽裴今宴濫用金牌斥候，一邊好奇探頭看去。

卻不知原本英姿院是做的什麼，院子不大，四周都是房屋，只留中間一個天井。

工匠則是將天井封死，又在地上鋪了木質地板，還對房屋進行一些改造，于是進院門時，看到的不再是院子，而是一個寬敞的“大房間”。

“大房間”周圍吊著許多燈籠，亮如白晝。

蘇明妝起初不解，后來恍然大悟，“你這是打造了一個室校場？”

“沒錯。”裴今宴道，“我聽說你每天在房間里打拳，展不開，便想造一個室校場出來。待冬日可以在這里練武。”

這一時間，工匠們各自帶著工出來，聽說安國公和夫人來了，便過來問安。

誰知，竟看到天仙一般的人。

工匠們雖然都是京城人，不比鄉間野夫，也見過一些世面。

但他們從前見的人，又如何與安國公夫人相比？

蘇明妝剛要擺出世家夫人那賢淑端莊的姿態，就見面前一黑，某人高大影，將遮得嚴嚴實實。

“……”蘇明妝。

看直了眼的工匠們，這才發現自己冒昧，急忙賠罪，又解釋自己絕無冒犯之意。

裴今宴當然知道他們沒惡意，但心依舊不好，冷聲道，“無礙，下去吧。”

“是，國公爺。”眾人紛紛離開了。

一旁曲老爺子側著子，高大又佝僂的形，笑得一一的。

“……”裴今宴。

曲柏好容易把笑止住，之后道，“國公爺和夫人進去看看吧。”

裴今宴尬紅著臉，牽著蘇明妝的手，進了室校場。

校場，燈明亮，木地板夯實。

裴今宴講解道，“我專門讓他們用木板而非石板，因為石板太，練武時一個不留神，容易傷了腳。木板好歹是有些緩沖，實際上最好還是土地。只是冬日太冷，不好直接踩在凍土上。”

蘇明妝問，“那你們練武，也有室校場嗎？”

裴今宴失笑，“當然沒有，如果我們也有的話，還要專門造一座？”

蘇明妝尷尬地了脖子——怎麼能問這麼沒腦子的問題？仿佛最近書白讀了，一下子回到從前。

裴今宴放開，在原地跳了跳，試驗木板的結實程度。

蘇明妝看著他認真檢查地板，也笑著四走、四跳，之后發現——還真別說，從前在房間里打幾套拳的活量，都不如這樣跳上兩圈。

因為出了汗，要解披風。

裴今宴看見，急忙跑回來，一把拉住，“不許，別著涼！”

蘇明妝失笑，“你建這室校場，不就是為了能好好練武？如果不能披風，與在室外有何區別？”

裴今宴還是心疼得，“待這里放了暖爐，再說披風的事。”

“傷風怕的不是冷，是一冷一熱。這里燒了暖爐熱氣騰騰，我也練了一汗，出門溫差太大，豈不是適得其反？”

“……”

蘇明妝見某人也噎得臉不好，立刻改口道，“我不就是，你這麼晚回來，用晚膳了嗎？”

“還沒，你呢？”

蘇明妝一邊戴上兜帽，一邊道，“我做了醬五花，和崔廚子學的，可能做的不如他好，你要嘗嘗嗎？”

“當然。”裴今宴當然能聽出——也沒用晚膳，專程等他，心中滋生甜意。

兩人出了校場，見除了丫鬟，曲老爺子也在。

蘇明妝道，“曲爺爺用晚膳了嗎？我做了醬五花，要來嘗嘗嗎？”

曲柏花白的眉喜悅地挑起，“真的？有小老兒的份兒？”

“當然，只要您不嫌棄。”

“怎麼會嫌棄？夫人便是做一坨鐵塊，小人都能給它嚼爛了咽下去。”

幾名丫鬟被曲老爺子逗笑，越發覺得這些舊部，雖然糙，但人都很好，真誠又風趣。

正要離開時，蘇明妝發現習秋一直探頭探腦，便問道，“你想去新校場練武嗎？”

習秋想了想，搖了搖頭——這是國公爺為小姐專門打造的室校場，小姐還沒用呢，怎麼能用？

蘇明妝看穿習秋的心思，笑道，“去試試吧，正好檢查下哪里還有疏。”

裴今宴也道，“習秋，你去一趟主院人，讓他們把英武院搬過來。待搬完，你就可以先使用校場，也可以和南風他們切磋一下，他們若不同意，就說是我的命令。”

習秋興地直點頭，“是，奴婢這就去干活。”

隨后一眾人歡歡笑笑地離開，各忙各的。

蘇明妝把曲老爺子請到了雁聲院，用醬五花招待他，還說了做這道菜的原因——天氣漸涼，裴今宴在宮中時不時要帶隊巡邏，還要訓練侍衛，力支太大，應該攢一些秋膘。

曲老爺子直夸夫人細心，還說，有夫人照顧國公爺，他就放心了。

一邊說一邊吃，吃得比安國公還多。

……

翌日。

是裴今宴休沐日。

大清早玉萱公主就來了，同來的，還有蕭質子。

如今蘇明妝和裴今宴依舊分住，所以蕭質子來雁聲院不合適，玉萱公主便讓他去主院找安國公，自己跑去找好友。

梳妝臺前，

雅琴為小姐梳著頭發，蘇明妝則是過銅鏡，看著一紅勁裝的玉萱公主，失笑道，“你們來得可真早，不過，蕭質子現在可以出皇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