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咆哮后，包括顧翎羽自己在，在場四人皆震驚住。

鄭云櫻用一種埋怨的眼神看向自家小姐——小姐確定不喜歡裴將軍？裴將軍確實有值得人欣賞的地方，但這樣的人，也不是天下獨一份，小姐可沒對其他人多管閑事。

顧翎羽看到鄭云櫻的眼神，想起之前鄭云櫻的質問，心底莫名抖。

就連條的習秋，也約猜到了什麼——這顧將軍只管國公爺自己的事？兩人明明沒什麼關系，一名子死纏爛打為一名男子抱不平，莫不是喜歡國公爺吧？

蘇明妝眼神復雜——所以，這便是宿命？顧翎羽還是喜歡上裴今宴？那裴今宴呢？

把雜的思緒拋之腦后，冷冷道，“如果，我偏要如此，你打算怎麼做？把我與錦王之事公開，讓我、錦王敗名裂，讓所有人知曉裴將軍被戴了綠帽子？”

顧翎羽氣得舉起拳頭，習秋立刻擋在小姐面前。

蘇明妝繼續道，“凡事也要講證據，哪怕你與梅姑娘一同說看見我與錦王牽手，我也不會承認。相反，我會說顧姑娘對裴將軍暗生愫，所以栽贓陷害我，只為挑撥我們夫妻，等我被裴將軍掃地出門，你顧翎羽好再嫁進來。”

“閉！我沒有！”顧翎羽沖之下，幾乎要沖上去掐蘇明妝的脖子。

這次不僅習秋擋在兩人中間，連鄭云櫻也怕出事，拉著小姐，低聲道，“小姐，冷靜！一定要冷靜！不要被煽刺激，小姐不要上當！”

心中更加肯定，小姐是喜歡安國公的了！

因為小姐雖算不上多冷靜之人，但到底上過戰場，戰場陣，罵得都難聽！什麼臟罵什麼，無論敵方怎麼罵，小姐都不為所。

今日蘇明妝并未說什麼重話，小姐卻節節敗退、甚至防線崩潰，這不是喜歡安國公，是什麼？

蘇明妝本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但現在的況是：委婉說話、不疼不，顧翎羽會堅持己見，最后好心辦壞事。

如果此事不牽扯到錦王命，以及蘇家安危，寧愿自己吃虧，也不愿刺激顧翎羽。

但……不行，有要保護之人，為了蘇家、為了父母，必須與顧翎羽為敵，更何況兩人本就是敵！

蘇明妝眸閃過狠厲，冷冷笑道，“我勸顧姑娘別多管閑事，否則用不著你造我謠，我先去造你的謠！我對外說，你喜歡裴將軍，死皮賴臉地纏著人家，裴將軍卻不喜歡你。

所以你暗中使壞造謠于我，待我和離，你再搶走裴將軍，嫁國公府。無論外人是否相信，一旦我這話放出去，你這輩子就與裴將軍無緣。

因為你一旦與裴將軍在一起，就坐實了傳言。到時候巾幗英雄的顧將軍不見了，只有表面颯爽實際險的心計婊子，讓你一輩子抬不起頭！”

顧翎羽面蒼白，“你敢？我殺了你！”

鄭云櫻拼了命地抱住小姐，大喊，“蘇明妝，你若不想死就別說了！”

習秋也死死擋在自家小姐面前，發誓只要顧翎羽敢沖上來，就用最險的招，和顧翎羽拼命。

與狼狽的三人相比，站在角落的蘇明妝，依舊云淡風輕，“死？呵呵，這句話應該說給你家小姐聽吧。這里是國公府，我是蘇家兒，殺了我一人，你們顧家怕是都要陪葬。顧將軍，還請你冷靜一下，想想我說的是對是錯。”

顧翎羽聽后，面蒼白如紙——是的，朝中之事聽父親講過。安國公是皇上公認的親信心腹，皇上與武王爭奪蘇家，而蘇明妝嫁給安國公，便相當于代表蘇家委婉投靠皇上。

如果蘇明妝被殺了，別說蘇家不放過，連皇上都不會放過。

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父親呢？兄長呢？整個顧家呢？鐵衛關呢？

顧翎羽咬著，殷紅的慢慢流下，一雙銳眸，狠地瞪著蘇明妝，眼中充、赤紅一片。

蘇明妝見顧翎羽這副樣子，心既復雜又難，側過頭，不去看。

“顧姑娘來，還有其他事嗎？沒有的話，我便要送客了，畢竟我不適。”

顧翎羽咬牙切齒，“蘇明妝，你這人不可理喻！”

蘇明妝本不想理，最后還是搖了搖頭，低聲道，“顧姑娘，這世上……本就沒有道理可言，有的，只有利益。換句話說：小孩子才在意對錯，年人只衡量得失。”

知道，現在自己做的是錯事，但有資格做對的事嗎？

蘇家不投靠皇上，皇上不會放過蘇家。

蘇家投靠皇上，武王不會放過蘇家。

皇上設下局，引嫁給裴今宴；武王布置陷阱，引皇上攻擊蘇家。

想講道理，但皇上講道理嗎？武王講道理嗎？

人為刀俎我為魚！

要麼做刀俎，要麼做魚！這便是殘酷的現實！

顧翎羽直接哭了出來，“你為什麼要這樣？裴將軍有哪里不好？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那般和善，你忍心嗎？”

蘇明妝當然不忍心！

關于與錦王合作一事，從前不敢細想，只要想到兩人對這麼好，卻讓國公府蒙，就自責心痛。

但有什麼辦法？想這樣嗎？如果有選擇，不想多看那錦王一眼！

蘇明妝高聲道，“來人，送客！”

門外雅琴等人聽見小姐的聲音，便推開門，一見正廳的架勢，嚇了一跳，急忙扭頭道，“云舒，快去找裴二夫人！”

裴二夫人武功最好。

蘇明妝急忙喊道，“別去，一場誤會。”

隨后對顧翎羽道，“顧姑娘，不送了。”

“……”顧翎羽也放棄掙扎，整個人頹然地站在原地，好一會，轉拔就走。

就這樣，主仆兩人離開。

王嬤嬤匆匆趕來，“小姐，到底怎麼回事？您與顧姑娘發生了矛盾？”之后問習秋，“出什麼事了？”

蘇明妝冷冷道，“今日發生之事，所有人不得過問，無論聽見什麼、看見什麼，都不能散播、討論，否則立刻趕出國公府，我沒開玩笑。”

一下子，剛剛還惶恐的氣氛，驟然凝固下來。

“是，小姐。”眾人齊齊回答。

蘇明妝看著面惶恐的眾人，嘆了口氣，“只要你們聽話，我會對你們好。不說了，我去一趟知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