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一愣——剛剛不是說過，自己用這方法的原因，是看不清獵？為何張將軍又這般問？

不過轉念一想，倒是可以理解——一個過去一個不學無的紈绔，突然會箭，還得這麼準，說跟著書學、無師自通，誰能相信？

別說外人是否相信，到現在為止，自己還沒接這個事實。

想到這，蘇明妝道，“是啊，夫君確實指點過。”

玉萱公主聽到，剛要反駁，卻看到好友用眼神制止，最后只能乖乖閉了。

張將軍哈哈一笑，“難怪安國公人人贊譽，果然技高一籌！等回頭，本將也找安國公請教一番。”

“……”人群中，有幾個心思敏銳的言又止，最后還是沒吭聲。

大家都是場之人，不說老巨猾，最起碼也知道什麼場合說什麼話，最為得。

蘇明妝笑著答應，“好啊，等狩獵節結束，看哪日將軍方便，歡迎來國公府做客。”

突然謝張將軍，如果沒有張將軍烏龍一問，搞不好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因為栽贓強嫁，又大變，還有長樂節與武王公然為敵，已被推到風口浪尖。

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應該低調一些。

別說沒什麼才能，即便有，也要韜養晦。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還是納悶得——怎麼就會藝了！？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安國公夫人上時，沒人發現，角落里有個人把弓拿了出來，暗暗拉開。

拉是拉開了，卻沒拉滿。

那人想到一名子都能箭，心有不服，于是猛地一用力，只聽“嘭”地一聲，弓弦被他暴力拉斷。

玉萱公主聽見聲音，好奇扭頭看過去，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卻見人群角落的公孫潛把弓弦拉斷不說，馬兒竟了驚，直接兩只站了起來，把馬背上人甩下去。

玉萱公主大喊一聲，“把弓扔了，抓韁繩！”

眾人也都紛紛看去。

公孫潛嚇得面蒼白，顧不上分析這話是誰說的，立刻扔了弓、抓韁繩。

驚的馬兒見沒人甩掉，開始瘋跑起來。

玉萱公主也沒多想，了一馬鞭，便追了上去。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原來是那公孫潛把用蠻力把弓弦扯斷驚了馬！這可不好，馬匹驚本就危險，更何況是在有樹的山上，無論是馬匹慌不擇路撞了樹，還是滾下山崖，公孫潛都兇多吉。

張將軍也是嚇壞了，大喊一聲，“安國公夫人，你帶其他人去找太子，我去追公主。”

“好！”蘇明妝立刻接了下來，高聲道，“各位，如果有自認騎極佳，愿意去幫忙的，可以去追，但騎差一些的萬萬不要過去，安全要。”

本來要沖上去幫忙的幾個，想了想，又回了來。

“狩獵節還未結束，我們先去找隊伍吧。”蘇明妝道。

眾人紛紛答應。

蘇明妝又擔憂地看了一眼公主離開的方向，最后收回視線，帶人向回走了。

……

另一支隊伍。

皇上的狩獵隊伍，捷報不斷。

不斷有獵從山上被趕下來，下面人則是舉起弓箭去。

裴今宴并未參與，只冷眼看著這一幕——狩獵節，本應騎馬狩獵，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有“能人”發明了這種驅獵伏擊法，省事倒是省事，只是已不像是狩獵了。

不過，北燕國的狩獵節，本就是形式主義，走個過場。

不僅如此，不知從何時開始，狩獵節竟還為皇上和武王的爭奪項目。

因場地大小的緣故，容不下太多人，所以對參加狩獵節的人員有品階要求，人員是固定的。

跟隨武王的武多，所以武王和世子隊伍里，能打獵人不。

跟隨皇上的文居多，不得已，只能將會騎的員都放在了皇上的隊伍了，只求一勝。

明德帝也端起弓箭，向被驅來的獵去幾箭，只可惜沒中，被周圍員了去。

他看了一眼不遠堆積的獵，見勝券在握，眼中著喜悅，便放下手里弓箭，與旁人聊了起來，“今宴，這里有不護衛，不用這般警惕，你也去狩獵玩一下吧。”

披甲的裴今宴面嚴肅道，“謝主隆恩，但末將還是要恪盡職守。”

明德帝贊揚，“你年紀不大，卻沉穩冷靜，實在難得。想來，你父親在天之靈，也能瞑目。”

“效忠皇上，是末將本分，不敢居功。”裴今宴依舊不卑不。

明德帝看向人群中的某一人，道，“你瞧，此次狩獵節，收獲最多的文，竟是今酌。”

“托皇上厚。”

明德帝點了點頭，“今酌也是人才，只可惜，運勢不好，剛到鎮戍關便傷。不過好在苦盡甘來，如今朝為，能大展宏圖了。”

裴今宴僵地抿了抿——他知道，這時應該說一些哄皇上的話，以表效忠，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說不出來。

并非因為他多耿直，而是裴家人對皇上忠心不二，但皇上卻算計他的婚事……他雖不敢埋怨皇上，到底心里還是不舒服。

裴今宴沒說話，明德帝也沒介意，因為早習慣了其沉默寡言，“今酌能順利朝，也多虧了你岳丈蘇學士啊，你有時間，去代表朕，謝一番。”

“……是，皇上。”裴今宴暗暗了拳，第一次覺得在皇上旁，是如此如坐針氈。

人群里，顧翎羽一直不斷箭，得胳膊都酸了。

一邊努力獵一邊眼去看皇上旁的裴將軍，卻發現，無論表現得多好，裴將軍都不看一眼。

越想越生氣——那蘇明妝有什麼好？不就是長得漂亮一些？以侍人有什麼出息？裴將軍就這般輕浮？

顧翎羽越想越氣，直接將怒火發泄在獵上，出去的箭都仿佛帶了戾氣。

裴今酌淡淡看了一眼怒火中燒的顧翎羽，又看了一眼正在與皇上恭敬回話的堂兄，放下手里弓箭，挑了挑眉，甩了甩發酸的手。

……

蘇明妝帶著眾人到太子面前時，太子疑，“你們不是上山驅獵了嗎？怎麼了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