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看了一眼正在清點獵的太監們,之后與同僚打了個招呼,便快步下了高臺、穿過人群,跑了過去。
行走一路,引來周圍人紛紛圍觀。
眾人從過去看熱鬧的眼神,變了現在的欣賞——這一對年輕小夫妻,夫君懷瑾握瑜、夫人才貌雙全,可謂金玉,京城很難再找出這麼一對了。
一甲、威風凜凜的男子靠近,蘇明妝的心也莫名跳了兩下,總覺得他和平日里不太一樣。
裴今宴眼神難掩喜歡,“剛剛狩獵順利嗎?我看你們隊的獵很多。”
蘇明妝將心中異樣拋之腦后,見周圍無人,低聲音快速道,“是這樣,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裴今宴失笑,“突然和我這麼客氣?”
蘇明妝沒時間解釋什麼客氣不客氣,直接道,“是這樣,我們隊伍的獵,大半都是我打的。”
裴今宴的笑容,瞬間就凝在臉上,“你?你何時會的藝?嬸母教的?”
“不是,”蘇明妝尷尬地了鬢角發,“你還記得,你送我的破曉弓嗎?剛送我那陣,我經常拿出來比劃,后來去了英武院后,便按照書中寫的方法,在院子里箭玩耍。今日太子隊伍因為人太,所以給每個人都分發了弓箭……”
隨后,便把發生之事詳細地說了出來,“張將軍問我,藝是不是你教的,我便……說是你教的了。”
裴今宴,“……”
蘇明妝催促,“你倒是說話呀?不愿意幫我這個忙?”
裴今宴凝眉,有些懵,“忙,固然是愿意幫的,但問題是會不會餡?你的藝搞不好在我之前。”
之后用極小的聲音問道,“確實沒人教你嗎?”
蘇明妝深深嘆了口氣,“我就說吧,沒人會信。我也不知為何我能無師自通,但……我真覺得藝沒那麼難。”
裴今宴回憶,緩緩道,“也許和你的平衡力有關。”
“什麼平衡力?”
“之前我帶你練梅花樁和石擔時,便發覺你平衡驚人,還有,你兩只手臂力量沒有明顯差異。正常來說,我們左右臂力多有些不同……除了這個,我也不知如何解釋了。”
心里是酸溜溜的——人家姑娘從前不學無是因為不學,現在一旦學起來,便瞬間登峰造極。
讀書醫比他強也就罷了,連藝都要超過他?
蘇明妝沒發現自己夫君眼神里的酸溜溜,抓時間叮囑,“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在瞄準活目標時,不能盯著目標看,要將視線放大在目標周圍,余看獵。”
“教了。”
“……”
裴今宴見子一副賭氣的模樣,失笑,“你放心,我記得了。不過我覺得應該沒人會問我,最多酸溜溜地恭賀幾句。”
就像他現在這麼酸。
蘇明妝松一口氣,“那就好。”
不遠,傳來驚呼聲,以及恭賀聲音,裴今宴扭頭看去,“好像計數結束,出了狩獵節的結果,我過去看看。”
“好,辛苦了。”蘇明妝道。
裴今宴收回視線,看著子明艷的面龐,以及燦若繁星的雙眸,只恨不得立刻把抱在懷里。
他攏了攏手指,強忍著沖,“我不辛苦,倒是你,剛剛累壞了吧?記住,離別的男子遠點。”
一想到這麼優秀,他便有危機,甚至想直接把拉回家里,不讓出來。
“???”蘇明妝有些懵——累壞了,和離別的男子遠近,有關系嗎?
“我何時離別的男子近了?你指的是錦王嗎?雖然我和他在一個隊伍,但全程都沒說話,”蘇明妝小聲道,“你放心吧,錦王對我,絕對沒有任何興趣。”
裴今宴冷哼,“那是他沒眼。”
“???”蘇明妝又有些懵——不是,和錦王合作,他不高興。保證錦王對沒興趣,他為何又不高興?男人的心思這麼難懂的嗎?
看見高臺上敲鑼,裴今宴知道不能拖了,“我先走,記得我的叮囑。”
“好。”雖然也搞不懂他到底在叮囑什麼,但滿口答應,準沒錯。
蘇明妝目送男子離開,直到男子影消失在人群,便轉去找玉萱公主了。
卻沒發現,高臺之上,披淡金披風的男子,視線時不時掃向。
尤其看到兩人對話時,其面容淺笑,但眼神卻有著明顯不悅。
另一邊。
玉萱公主按蘇明妝的要求,在不遠的地方等著,卻見旁線一暗,有個高大影靠了過來。
抬眼看去,竟見是公孫潛。
雖然現在玉萱公主不心虛,但到底還是和他相過親,有些尷尬地向旁移了半步,“公孫公子,你有事?”
公孫潛目復雜地看著公主,儒雅俊的臉上,還有剛剛被驚嚇的蒼白,“……多謝你。”
“哦,不客氣,”玉萱公主想繼續移步,又覺得拒人以千里不太好,“舉手之勞,而且,也不全是我幫,還有張將軍呢。”
“……”公孫潛。
記得當時驚的馬狂奔,在雜樹叢中穿梭,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甚至屢次因為驚嚇,要昏厥過去。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匹額前有白的黑馬沖了過來,與他并駕齊驅。
竟是玉萱公主!
那個家人施讓他迎娶,但他半點沒看上的公主。
他甚至還威脅家人說,他們若再他,他就出家!
卻沒想到,在他命危急之時,竟然是公主沖上來救他!
他能看到公主要拉他韁繩,他也想把韁繩遞過去,但長時間繃,手臂好像被凍住了一般,只能眼睜睜看著公主纖細的手,艱難探過來。
就在公主即將抓他韁繩的瞬間,兩人迎面撞向一棵巨樹。
他眼前一黑,覺得這一次是死定了。
如果他撞樹,必死無疑。
如果公主撞樹,無人救他不說,即便他僥幸得救,公主香消玉殞,他也負不起責任,還不如讓他直接去死!
電火石之間,那纖細的手,如閃電一般收回,兩匹馬堪堪躲過樹。
還沒等他松一口氣,下一瞬間那只手便抓上他的韁繩。
后來發生什麼,因為過于驚險,他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公主拽著他的韁繩,把他狂奔的馬慢慢拽停下。
兩匹馬停下時,張將軍也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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