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到底還是沒逃過傷風。
前天晚上臨睡前,喝了姜湯水,讓丫鬟用姜了手腳,第二天依舊發燒起來。
喝了藥,蘇明妝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幽幽醒來后,開帷帳簾子看去。
卻見房間昏暗。
守在一旁的雅琴見小姐醒來,急忙上前,“小姐,您現在覺怎麼樣,口嗎?奴婢給您倒水。”
蘇明妝頂著生疼的嚨,嘶啞道,“以后……稱呼……夫人……”
雅琴一愣,之后連連點頭,“抱歉夫人,是奴婢的錯,之前習秋告訴奴婢了。”
愣,是因為小姐病得這麼重,第一句話竟是糾正的稱呼。
當然,關于小姐突然改口,白天時大家已經討論過——肯定是夫人和安國公解開心結,徹底在一起了。
眾人都為小姐高興,甚至都開始猜什麼時候搬家,搬到主院去。
叮囑完后,蘇明妝才道,“水……”
“您稍等。”雅琴匆匆離開,去取水。
其他人聽說小姐醒了,也齊齊進來服侍。
頃,喝完了一碗水后,蘇明妝終于能順利說話,“現在什麼時辰?安國公回來了嗎?裴大人到家了嗎?”
王嬤嬤道,“回夫人,他們都回來了,剛剛來過,見夫人您睡著,便先離開了。”
蘇明妝猜,今天的傳言不說滿城風雨,最起碼朝應該都傳開,兩人應該是去商量對策了吧。
一時間,有些沮喪——擁有夢境,有什麼用?努力學習,有什麼用?還是改變不了聲名狼藉的結局。
看向旁恭敬的仆人們,看著刺繡的帷帳,以及輕暖的被褥——的生活,任誰看都是錦玉食、無憂無慮吧,誰又能想到,繁花錦簇的表面下,危機四伏?
甩了甩頭,本想把這些七八糟的思想撇出腦海,卻沒想到,甩過后,頭疼裂。
王嬤嬤見小姐疼得齜牙咧,急忙道,“別晃!生著病呢,晃什麼腦袋啊!您肚子嗎?奴婢去拿粥。”
“好,順便幫我把裴將軍他們請來。”
“什麼?小姐都病這樣了,有什麼事就不能等病好了再說。”
蘇明妝扶著自己發疼的頭,“有些著急。”
王嬤嬤見小姐堅持,便只能作罷,一邊讓丫鬟去請人,一邊讓人給小姐簡單梳洗。
一炷香的時間后。
裴今宴和裴今酌兩人來了雁聲院。
兩人以為會到房間,卻沒想到,子已經穿戴整齊,在廳堂里等他們。
廳堂,
蘇明妝把下人們都遣了出去,房燃了兩個暖爐,溫暖如春。
裴今酌起初不解,很快便明白過來——拖著病,穿戴整齊,是為了避嫌,不讓外男進房間。
他看了一眼子蒼白的面龐,以及憔悴的眼神,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等他走了,就能早些回去休息了吧?
“今日中午,錦王來找過我,說他見了喬石,喬石說武王并不打算終止任務。”
蘇明妝一愣,滿臉的不可置信,“不終止?不是,武王自己把計劃打碎、鬧得滿城風雨,他的下流計劃還怎麼進行?他是在高看錦王的魅力,還是低看我的廉恥心?”
裴今酌,“這個問題,錦王也問了,但喬石沒答出來。”
裴今宴凝眉,“那人的話,可信嗎?”
裴今酌回答,“應該可信,喬石想通過錦王立大功,所以很上心。”
蘇明妝越發頭疼,手了額角。
裴今酌見狀,抿了抿,道,“你們還有其他事嗎?如果沒有,我先回去了。”
蘇明妝停下頭,“你有急事?”
“有一些。”
“原來如此,那你快去忙吧,我沒別的問題。”蘇明妝也沒多想,只以為裴今酌剛朝為,會比較繁忙。
就這樣,裴今酌告辭離開。
裴今宴疑地看向堂弟影,隨后收回視線,卻見子面痛苦,急忙道,“你怎麼樣?還頭疼?”
說著,快步來到子面前,將手在額頭上——發現額頭微微發熱。
“你上次服藥是什麼時候?”
“不記得了,斷斷續續睡了一整天,昏天暗地的。”
裴今宴剛要收回手,卻見直接把他的手按上自己的額頭。
蘇明妝抬眼,調皮地了下眼睛,“你手涼涼的,放在額頭降溫,很舒服。”
裴今宴心頭驟然一。
子面蒼白,卻顯得一雙眸子更為幽黑,也因為病,眸子不似平日里閃亮,仿佛有一層薄霧在上面,楚楚人。
真是太了。
哪怕兩人日日相見,但他對的依舊沒有抵抗力,每次看到,都想多看兩眼。
他第一次注意到是什麼時候,已經忘了,那時候他年紀還小、父親還在,隨著父母宮參加宮宴,遇見畫中娃娃一般的。
從頭到腳都心打扮,漂亮得不像真人,只像畫中人……也有可能比畫中還,只存在于想象中。
只是脾氣太壞了,他草草看了兩眼,便收回視線。
第二次見面,他又被貌所吸引,后來又因為頑劣的舉止,草草收回視線。
后來每一次見面,他都忍不住多看兩眼,但絕不會靠近……
卻沒想到一轉眼,已經出現在自己家中。
真是……像夢一樣……
蘇明妝需要用別人的手來降溫嗎?
固然是不需要的,現在并非夏日,想弄點冷的東西實在簡單,這麼做,還不是因為這可憐的男人被連累,便想,盡量做一些讓他歡喜的事。
想到這,蘇明妝眼底閃了閃,之后抓著男子的手,離開自己的額,隨后,放在自己雪白的脖頸上,“這樣降溫,好舒服。”
可憐的某人,直接懵了,周僵若磐石。
但下一瞬間,他清醒過來,“怎麼會這麼熱?”然后高聲道,“來人!有人嗎?”
門口候著的雅琴等人匆忙推門進,蘇明妝嚇得急忙放開他的手。
裴今宴問道,“你家小姐上一次服藥是什麼時候?”
雅琴恭敬回答,“回國公爺,已經過四個時辰了,按照道理現在應該服藥,但夫人還未用晚膳,所以藥已準備好,沒讓夫人服。”
“……”蘇明妝郁悶——真是塊不解風的石頭啊,那麼旖旎的氣氛,不是應該說點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