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和裴今酌皆震驚。

裴今酌看向堂兄，眼神帶著疑和懷疑。

裴今宴別有深意地點了下頭，其意是——別管其他，相信就行了。

蘇明妝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的行事古怪——聽說邢雪松掌握蘇家謀，立刻讓人去引邢雪松賭銀子；聽說邢雪松初步染上賭癮，就立刻要讓其輸銀子、欠下大量債務。

所做的一切決定，好像過家家一般天真。

換一個角度，又好似提前知曉答案……是啊，當然知曉了，邢雪松就是有潛在的賭癮。

裴今酌見堂兄都不介意，便沒再糾結此事，繼續道，“下一件，便是錦王的事了。武王控制了當年伺候錦王生母的下人、以及目睹其生母與武王私會的下人，還保留了其生母的一些品。

錦王認為，保留人證的話，若時間短，例如幾個月或三五年，可以對某人進行。但他生母這個人證，一留就是十幾年，既要讓人活著、又要十幾年后讓那人心甘愿的作證，便不可能使用強手段。

極有可能，那人換了個份，在某個地方食無憂，有兒有。只有這樣，證人才對武王的控制毫無怨言，順便，武王也可拿那人兒，防止那人生變。”

蘇明妝也十分認同，“錦王分析得有道理！”

裴今酌繼續道，“按此思路，錦王推斷，人證全家不會離京城太遠，也不會地偏僻，于是在京城附近給我圈了幾個地方，讓神軍鏢局開設分部。

如今世道，無論是還是民、白道還是黑道，都在找尋可靠鏢局，所以神軍鏢局一駐，各路人便蜂擁而至、前仆后繼，鏢局獲得大量信息，再剝繭，果然找到幾戶人家，符合錦王要求。”

蘇明妝暗暗激，“然后呢？”

“錦王方面的進展，便到這里了，”裴今酌，“接下來，我準備把這幾家的資料再完善一下，給錦王過目，再行定奪。”

蘇明妝眼神閃了閃，“我有個提議。”

“什麼提議？”裴今酌問道。

“曲柏最近培養了一大批斥候，我們能不能在每個目標人附近，安幾人？再在京城做一番設計，觀察哪戶人家有所靜，借此來判斷？”

“好方法！”裴今酌目欣賞，“若堂嫂非兒，搞不好，定有一番作為。”

蘇明妝急忙解釋，“裴大人說笑，這算是哪門子的能耐？是國公府有有義，引來能人志士追隨，還有，便是曲爺爺的功勞……說到底，我還是對不住曲爺爺，國公府接他老人家回來養老，沒想到我三天兩頭麻煩人家。”

裴今宴安道，“曲柏之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倒是認為，讓他忙起來也好，所謂寶刀怕銹不怕練。”

裴今酌也贊同，“難怪，我這些日子見曲爺爺，覺他老人家容滿面，年輕了不。”

雖然兩人如此安，但蘇明妝還是覺得疚得。

裴今酌收斂笑容，認真道，“你的提議很好，我會與錦王商量。”

蘇明妝問道，“你……”

但那問題在邊，又生生急轉彎，岔了過去，“辛苦了。”

其實想問裴今酌：他經常與錦王見面嗎？錦王怎麼樣？是否被流言蜚語所影響？

但轉念一想，從前因為合作，不得不接。如今各有收獲，便沒必要再牽扯不清了。

這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他”負責。

裴今宴余看了蘇明妝一眼，并未追問，反倒是與裴今酌閑聊起來，“傳聞最近皇上給你差事，你還有空閑，管理神軍鏢局嗎？”

裴今酌苦笑，“確實已經疲于奔命，不過我手上有個合適人選，能持鏢局，我打算集中考核一下，你放心。”

裴今宴點頭，心存愧疚——其實他應該幫忙，只是皇上讓他去與荒谷老人學兵法，不知何時出發、不知要學多久，所以他不敢主承擔任務。

裴今酌深深看了一眼兩人，問，“我要說的都說完，你們可還有別的事？沒有的話，我要去忙了。”

裴今宴目詢問地看向蘇明妝，后者搖頭，表示沒問題。

裴今宴收回目，對裴今酌道，“我們沒別的事了，你公事上，可需要幫助？”

“多謝堂兄，我能應付。”裴今酌起，“那便先告辭了。”

裴蘇兩人起相送。

頃，送走了裴今酌，兩人回了書房。

這時，雅琴和云舒兩人鬼鬼祟祟跑來，手里還拎著兩只木盒。

蘇明妝看見，手去接。

裴今宴哪能讓明妝拎這般重，搶先一步，接了去，同時也打破了三人的“”。

他低頭看兩只木盒，“里面裝的是什麼？”

盒子很大，但不是很重。

蘇明妝對雅琴云舒使眼，兩人離開，一邊關門一邊道，“是點茶的茶，這幾日我白天空閑，便雜七雜八地學一些東西。你聽說過點茶嗎？”

點茶，是京城最近才流行起來的茶藝方式，尤其被文人所喜。

裴今宴把木盒放在桌子上，“聽過，不過我邊沒人點茶。”

蘇明妝笑道，“是啊，點茶從烤到碾到煮水，待喝到里差不多半個時辰，除非那些附庸風雅的文人、和閑得無聊的后宅之人有時間做，你們這些公事繁忙之人，哪有那閑心？”

裴今宴，“也不能這麼說，我們只是……可能，接得比較慢。再過一陣子，怕是就接了。”

蘇明妝知道，他這麼說是照顧的心，畢竟蘇家是文人世家，五谷不分、四不勤，除了看書寫詩，就搞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了。

蘇明妝看著木盒，猶豫道，“你會不會不喜歡？算了，我還是去沏茶吧？”

說著，就拿起木盒的蓋子，準備蓋回去。

還未拿起，手便被他扣住。

抬眼，見他眸溫，“我說喜歡，并非屋及烏，也不是安你。是認為文人的附庸風雅未必為錯，正是因為他們傳承文化，所以人心才得以凝聚。

遠的不說，只說祖皇帝。他一邊帶兵打江山一邊還空寫詩，而后人便通過他的詩、了解他的人，進而對這山河有了，產生守護之意，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