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急忙推開車窗，卻見馬車是停在繁華路段，這才松了口氣。

無論對方是誰，天化日之下，其不敢怎樣。

當然，確定，那人絕不是錦王。

習秋認識錦王府馬車。

頃，見一材健碩、眼神干練的年輕男子快步來到車廂下，低聲道，“小人見過蘇姑娘，我家主子為姑娘舊人，并無惡意，想見姑娘一面，只為說幾句話。”

車廂，眾人驚慌。

雅琴小聲道，“夫人，會不會是那個姓顧的？”

蘇明妝直接開口問道，“你們主子是誰？若不是人，恕本夫人不見，還請自重。”

那人也不瞞，“武王世子。”

眾人驚。

蘇明妝問王嬤嬤，“嬤嬤見過世子吧？”

“……見過。”

“你去看一眼，是不是他。”

王嬤嬤震驚，用極小的聲音問道，“若是世子，夫人您真要見？”

“為何不見？天化日，武王世子還能讓我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況且，上一次在錦繡宮旁的花園見面，得知了武王對蘇家出手。

這一次見面，也許世子還能泄一些機呢？那豈不是賺了？

世子秦凌梟這人，對他印象不壞。不能說世子是好人，但最起碼不是笑里藏刀的險之輩。

王嬤嬤見小姐堅持，只能下了馬車，前去查看。

頃，王嬤嬤回來，“小姐，好像真是……武王世子！”

蘇明妝了然，對依舊站在車廂下的人道，“去問世子，我們在哪見面？最好蔽一些，否則我們兩人都麻煩。”

“是。”詹詢匆匆回了去。

很快又回來，“蘇姑娘，順著這條路向前走不遠，便能看見一間名為清馥居的茶樓，姑娘進去后，與小二說，到虛竹室便好。”

“知道了。”蘇明妝。

“小人告辭。”詹詢離開。

王嬤嬤驚慌失措，“小姐，我們就這麼過去？會不會……”

不敢繼續說，怕晦氣，不吉利。

蘇明妝明艷的面龐，眼神銳利人，沉聲道，“不虎焉得虎子，秦凌梟格暴躁、為人沖，上次便是他泄消息，我有強烈預，這次也會泄。不過該防范，還是要防范一些。

云舒，你立刻回國公府，暫時什麼都不要說，兩個時辰后若不見我回去，就去報。”

云舒嚇得瑟瑟發抖，忐忑地看向王嬤嬤。

王嬤嬤嘆了口氣，對云舒道，“小姐堅持，我也沒辦法，你去吧。”

“是。”云舒下了馬車，就往國公府趕。

卻發現，下雪了。

不同于之前的小雪，這一次，是鵝大雪。

天地之間，都仿佛變了墨藍。夢幻得不真實。

……

清馥居。

習秋報了雅間名字，立刻有小二將一眾人帶到樓梯，恭敬引路到三樓，還說道，整個三樓都讓世子包了下來。

小二并不知子的份，畢竟子穿著披風、戴著面巾和兜帽，包裹得嚴嚴實實。

到了雅間，小二殷勤地推開房門。

蘇明妝主仆幾人便進了去。

清馥居是京城，算是排得上號的茶樓，茶樓酒樓的樓層越高，接待的客人便越尊貴、裝飾得也越好。

正如這個虛竹室。

進后，竟然全然不到這是北方，周圍花盆植著竹，還有裝飾用的竹柵欄，墻壁懸掛葦簾，角落里的暖爐也都是竹子的模樣。

加之室溫暖，卻好似煙雨江南一般。

進后，王嬤嬤、雅琴為小姐下披風、摘了面巾，蘇明妝毫不客氣地走到桌旁坐下，并未對桌對面的年輕男子請安。

“世子找我，有事？”

桌上香茗冒著徐徐水汽，著黛厚錦緞袍子的秦凌梟抱著雙臂，皺著一雙濃眉打量面前子，冷淡道，“這就是你見本世子時，應有的態度？”

蘇明妝冷冷一笑，“我知世子素來直截了當，事風格也單刀直，不喜虛偽。”

“你見本世子不見禮，還振振有詞？見禮是規矩，而非虛偽。”他見子有恃無恐的模樣，慍怒暗涌。

蘇明妝挑眉，“世子大費周章地包下三樓，就是來找我虛與委蛇？若從前沒撕破臉，我見世子自是要客客氣氣，尊崇有加。而現在，把我打暈了扔山上，又到傳播我與錦王私，還希我對你們客氣？在世子眼中，我蘇明妝就是這麼好欺負？”

秦凌梟暗暗了拳——關于打暈的事，他知，但不是他做的！

“你敢說你與錦王沒私？”譏諷道。

“我……”蘇明妝險些說，急忙糾正道，“關你何事？”

秦凌梟見扳回一局，鐵青的臉也好了些許，“我找你來，是問你，裴今宴若是娶顧翎羽為平妻，你有何打算？”

蘇明妝心頭一，“關你何事？”

又說了一句。

秦凌梟見子那張艷人的面龐，無毫，反倒充滿倔強，突然有些興趣。

“本世子看你，也不像寬容大度的子，顧翎羽門后，你會很難吧？”說著，期待看到子后悔的眼神。

武王世子在想什麼，蘇明妝又如何不知，冷笑一聲，“這問題，世子覺得有何殺傷力？后悔嫁安國公沒嫁你？請問世子你有幾房妾室了？庶子是不是都有兩個了？”

“……”

秦凌梟咬牙切齒，“蘇明妝，你真以為本世子稀罕你？”

蘇明妝——不稀罕，也稀罕蘇家，否則怎麼空了這麼多年正妻之位？

“抱歉世子，我來這不是與您吵，剛剛您說有要事與我說，什麼要事？”

暗暗期待，最好他再泄一些什麼出來！

秦凌梟深深看了子璨若繁星的眸一眼，“本世子得到可靠消息，皇上旁有人煽，誓要著裴今宴迎娶顧翎羽，這幾日也許還容裴今宴反抗幾下，過些日子，皇上沒了耐心，便會直接賜婚。裴今宴若不愿意，便是抗旨不遵。”

蘇明妝大吃一驚，“什麼？不顧人家意愿，強賜婚？還有天理嗎？”

秦凌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你要謝當年你不學無，否則若被太子盯上，你早就被強賜婚了。”

說著，饒有興致地問道，“你不問問，皇上旁，是誰在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