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安靜平和，又非常懂事，眼里總是有活兒，對誰都是一副熱心腸，只要和接久了，沒有不對的品格口稱贊的。

孟震卿和祝春寧自然也喜歡，即便拋開要撮合小輩的那點心思。

祝春寧和汪蘭舟在餐廳里，擇著一籃子野菜。

祝春寧看著客廳里的景，臉上也現出一點笑意，湊近了汪蘭舟低聲說道：“他一直胃口不好，今天倒是難得吃了點水果，還是阿澄有面子。”

汪蘭舟笑說：“那我常來。七月下旬才會職，這一陣暫時沒什麼事。”

“我聽說江澄沒簽學校？”

“有主意得很，直接找好了工作。德國一家電氣公司在南城有分公司，去那兒上班，做工程師。”

“上班也好。做科研三年五年的也沒個出路。”

“說是這樣說，可那職位也賺不到幾個錢。既然是要工作，何必不去國企，還更有保障。”

“愿意回南城已經可以了。”

汪蘭舟笑了笑，向著沙發那兒瞟了一眼，低聲說：“祝老師，有個事兒，我想跟你確認。”

“什麼事？”

汪蘭舟虛摟的胳膊，示意進廚房細說。

因有客在，孟震卿中午也多吃了幾箸菜，他的食譜是孔主任給他的，主要用于升白補。

吃完飯，孟震卿要午休，汪蘭舟就和兒告辭了。

一下樓，汪蘭舟便絮叨起來：“你回來跟孟鏡年見過面沒有？”

“我昨天一整天在補覺，今天就跟您出門了，哪有空見。”

“那你得約啊！”

“孟伯父生病，他肯定要照顧病人……”

“你也知道你孟伯父在生病，這是個多好的機會你不知道嗎？不說別的，肺癌不是小病，你孟伯父肯定希這時候能把孟鏡年的終大事定下來；再者，孟鏡年這時候也正需要有人陪伴，你多來探探，跟他走近一些，再主一點……”

“媽！”江澄忍不住打斷，“患癌這麼嚴重的事，在您這里居然是個機會？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要跟孟鏡年有可能，初中高中就早了，等不到這時候。我倆真的只是朋友。”

“你沖我吼什麼？我不過是在客觀分析。”汪蘭舟腳步一停，眉擰起來，“要不是你因為你喜歡他，我跟你爸何必幫你把路鋪到這個地步……”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他？”

“你日記里不寫得清清楚楚……”

“您看我日記？！”江澄臉瞬間漲紅。

“你屜又不鎖，我打掃房間的時候看見了，隨意翻了翻……”

“您知不知道那是我的私！”

“小時候我給你把屎把尿的時候，你怎麼不給我講私？”汪蘭舟很是不悅，“你這孩子真是不識好歹，就以你的這個個，要不是我們安排……”

“我不要你們安排！”江澄不善跟人吵架，吵架必會哭，此刻眼淚已經憋不住要涌出來，“我沒恥心的嗎？你們做的這些事，和倒有什麼區別？”

“那你倒是自己爭點氣！你爸爸這樣的份，如果不是為了你，他犯得著去提攜誰？我真是不知道，我怎麼生出來你這樣一個毫不靈的小孩……”

“那你把我塞回去！拿我的命換姐姐的命你滿意了嗎！”

汪蘭舟一震。

江澄眼鏡泛起霧氣，摘了下來，狠狠抹淚，“我就是很笨，不機靈，智商和長相都比不上姐姐的萬分之一……你這麼不滿意我，行，我可以去死，你再生一個……”

汪蘭舟一掌甩上去，“誰準你把生生死死的掛在邊！”

江澄臉歪到一邊，半刻才緩緩地抬了起來，再也不看汪蘭舟一眼，飛快地往前走去。

“江澄！江澄！”

汪蘭舟站在原地喊了兩聲，江澄置若罔聞，越走越快，最后幾乎是一路小跑地到了小區門口。

門口一輛黑SUV，剛剛停泊在路邊。

孟鏡年猶豫了一瞬，還是撳了一下喇叭，也不知聽沒聽見，總之江澄腳步沒停。

他拉開車門下了車，幾步追上去。

“江澄。”

江澄停步，抬手抹了一下眼睛，轉過來。

“來看伯父？”江澄淡笑一下。

表有點淡淡的難堪，孟鏡年便沒有多問什麼，只問：“你們吃過午飯了？”

“嗯。”江澄向著小區門口張了一眼，“……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媽要追上來了，我不想跟一起。”

“你去哪里？”

“約了一個中介看房子，高新區那邊。”

“你上車等會兒，我上樓去拿個東西，順便帶你一程。”

江澄想了想，點頭。

孟鏡年把車鑰匙給江澄以后，往小區走去。

上腳步匆匆的汪蘭舟，打了聲招呼，汪蘭舟問他看沒看到江澄，他說往地鐵站方向去了。

孟鏡年上樓進門時，孟震卿已經回房午休了。

廚房剛收拾干凈，祝春寧拿一塊抹布，清理茶幾上的茶漬。

孟鏡年前天晚上在家里留宿，落了一份文件在臥室里，這會兒進門去拿了出來。

“媽，我晚上再過來。”孟鏡年輕聲說。

祝春寧點點頭，頓了一下，“急著走嗎？不急的話，媽問你兩句話。”

孟鏡年抬腕看了一下時間，點頭，“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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