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鏡年擁著，忽說：“一一。”

“……嗯。”

“你想去北城的事，我認真思考過了。”

這個人，怎麼能做到一秒切換角，從野瞬間變回溫靠譜的年上人。

“嗯？”

“我答應你去，但有兩個條件。”

“……你說。”

“第一，不許見裴煦。”

林檎第一反應是笑出聲，“……第二呢？”

“第二個條件，要你二選一。”

聽見開屜的聲音，林檎從肩膀上抬頭，看過去。

孟鏡年從屜里出了一本醬紅的膠皮本子，往桌上一放，“我們去領證。”

林檎盯著那戶口本，眼睛睜大。

“……你瘋了？”

孟鏡年不疾不徐，繼續說道：“當然，婚姻狀況要計檔案，或許會影響你保研面試的結果。如果你覺得不方便，還有一個選項。”

他再度手。

這次擺上桌的，是一只深藍方形盒子。

他正要打開，林檎連忙雙手抓住他的手，“……你等一下。”

孟鏡年看一眼，卻是撥開的手，堅決地打開了。

那盒子是左右開合的，打開一瞬，襯在黑絨布上的鉆石，映著燈一閃，璀璨奪目。

林檎心臟怦跳。

孟鏡年低頭，注視著：“這兩個選項我都可以。一一，你選哪個？”

第49章

在十八歲生日前夕, 孟鏡年去接，蹲下給系鞋帶那天之后，很長一段時間, 林檎咬牙關學習的力，就是想要見到他的。

高三的重點班, 下課時間教室里也從不喧鬧, 喁喁人聲里，有人趴在桌上睡覺, 有人起去接水或者上廁所, 像個沉默的斗場。

就在這個斗場里，一道題接一道題、一張試卷接一張試卷地熬：快了, 馬上就放假了，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 開始回避他“小舅”，在設立碼的備忘錄里, 只稱呼孟鏡年為“他”, 好像這樣，兩個人就是站在平等的位置。

周末聚餐他并不會每次都來，現在還能回想起期待落空的滋味, 先是心臟空了一下, 然后跌下去, 持續失重。

如果他來了，整晚都會忙得不行, 要找話題, 要故作若無其事地坐到他邊, 要時時捕捉他說話的聲調，呼吸的起伏, 要在每一個不經意抬眼的瞬間去看他的臉。

那個時候的，坐在深井天，他是遙不可及的天上月，在最瘋狂的幻想里，也沒敢設想過這樣一幕。

會坐在孟鏡年的懷里，做這樣一個看似二選一的單選題。

遲遲沒有聽見回答，孟鏡年不由手，手指輕輕著的下，想把的臉抬起來。

卻一扭頭，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

兩個人方才很倉促，服也沒，他的白襯衫被抓得皺皺，此刻隔著布料，有溫熱的滲進去，燙著他的皮。

“一一……”孟鏡年頓時有些慌了，“抱歉，你是不是覺得我得有點？”

林檎搖頭。

“抱歉……你完全可以不必接，我并不是要你做決定，我只是想自己給你一個承諾。想來想去，沒有更好的辦法向你表明我的決心……我知道有些冒昧，而且也太早了。但最近一切都發生得很突然，我想要完全周全也有心無力……你一定覺得委屈了，是不是？”

“我沒有……”

林檎把臉抬起來，看向他。

他一直在垂眸看，出過汗的頭發，發比平日更深，目也是。他一定不知道，他每一次看的時候，有多專注，多深。

“我可以先選二，過幾年再選一嗎？”

孟鏡年愣一下。

“當然可以。”

空調是兩人做之前打開的，冷氣呼呼吹了一陣，室已經完全涼快下來。

林檎仍舊蜷坐在孟鏡年懷里不彈，他腔里的沉穩而規律的心跳聲，像是工作時常會播放的某種白噪音，讓陷在一種懶散的安全里。

把手了出來。

孟鏡年一手拿著鉆戒，一手著的手指，有點猶豫：“是戴左手嗎？”

“不知道……”

林檎見他的表，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手機拿出來當場搜索。

“哪只手不重要，你趕戴，再晚一秒鐘我就要反悔了。”

孟鏡年輕聲一笑。

鉆戒被套上無名指，推到底。

林檎把手舉到面前，很大的一顆鉆，有點墜手，相對于他的工資水平而言，真是相當舍得。

“想跟你解釋一句，一一。”孟鏡年低著頭，一直觀察著的表，“我定了餐廳，原本想明天請你吃飯，同時聊這件事。”

若是以前，林檎大約也會覺得，孟鏡年的風格，應當會選個調極好的地方。

但在一起以來，他每次都在革新對他的認知，所以覺得，剛做完冠不整地求婚，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很出其不意。

大約會記一輩子。

/

之后，孟鏡年搬回了父母家里。

離預定二次化療的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孔主任打來電話詢問況，聽說孟震卿很抗拒，便讓他先去做個檢查，評估一下化療效果再做決定。

孟震卿還是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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