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的傷都開始結痂了,現在才來問,有什麼意義?
再晚點,等痂掉了,疤沒了,一切了無痕跡。
不需要遲來的關心。
更何況,在醫院躺著,他卻在陪新歡,說出來,更痛。
“不小心磕著的。”
“怎麼磕著的?”薄肆過后視鏡看,凌厲的眸子像是要把看穿。
桑田卻沒有抬頭,語氣淡淡,“撞墻上了。”
“你確定?”薄肆顯然不信。
桑田低低的“嗯”了聲。
可不是,撞南墻了,要回頭了。
車子停下,桑田是被薄肆強抱下車的,試過掙扎,可男人箍住的臂膀跟鋼做的似的,除了把自己弄痛,對他毫無作用。
很快,就被抱上了樓。
抬眼一看,卻不是熹園,而是離良人酒吧很近的一個高端小區的頂層。
心中閃過詫異,又有一肚子疑問,“這是哪?”
“你不是嫌熹園遠嗎?這是給你買的房子,已經過戶到你的名下。”
“以后沒事熹園你就不要去了,就在這里。”
男人已經迫不及待,了過來,桑田卻沒什麼想法。
從第一次進熹園,就嫌遠,也沒見他有什麼反應。
突然想起那晚在熹園外聽到的——以后你就住這里。
是了,他的家都給了未婚妻,哪還有的份?
他把安置在這里是想干嘛?
齊人之福?
上的人滾燙炙熱,桑田卻覺渾冰涼。
難道男人都是這樣?
愿不愿意,想不想,還是得到的。薄肆忙碌了半天,底下的人就跟木頭似的,半點回應沒有,甚至氣息越來越冷。
他停下手里的作,目掃過人空麻木的臉,沸騰的突然降至冰點,“不愿意?”
“對!”
語氣又快又有力,不帶半分猶豫,倔強決絕的樣子是薄肆以前從來沒看過的。
那皺在一起的臉跟干枯的玫瑰似的,難看的要死!
還有什麼味?
他突然就沒有了興趣,從上起來。
沒有了制,桑田覺整個人都輕松了,連呼吸都順暢了。只是腔隨著男人距離一點點的拉遠,漸漸空了。
巨大的空虛朝襲來,靈魂仿佛被空。
強撐著坐起來,冷著一張臉,“房子我不會要,以后沒事不要找我,我們就當普通的叔侄。”
他們進來的急,又是第一次過來,還沒來得及開暖氣,屋子里跟室外一樣冷。
不,是比室外還要冷,跟冰窖一樣。
連空氣都似乎結了冰。
桑田不看也知道男人現在的臉有多沉。
不愿看,也不敢看。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薄肆已經從柜里拿了干凈的服換上,正在系領帶。他手法練,很快就打了個干凈漂亮的結。
電話的鈴聲在背后響起,兩人鈴聲一樣,桑田以為是自己的,拿起來一看,備注的卻是姜晚棠。
將手機往薄肆方向一扔,帶著氣,“你的。”
電話被接通,寂靜的房間里,人溫的聲音無匿,“你在哪?山上好冷,我想回去了。”
“等著,我馬上過來。”薄肆撂下一句話,扣好扣子,隨手從柜里拿了一件黑大披在上,轉開門離去。
中間沒有停頓,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再給,當真是無。
隨著咔噠的關門聲響起,偌大的大平層只有一個人,更加空曠寂寥。沒有溫度的墻壁和家都是死,待在里面跟待在墳墓里沒有區別。
桑田待不下去。
喜歡熱鬧,喜歡人聲鼎沸,討厭只有自己一個人。
所以開了酒吧,住在酒吧里面,每晚關窗戶,聽著震耳聾的喧囂過窗戶縷縷的傳進耳朵,這樣才能睡得著。
不需要他送的滿室寂寥。
桑田站起,抓過進門時被他扔在地上的大往外走,余注意到拉開的柜,一眼認出里面的服是從熹園搬過來的,好幾件還是買給他的,也有他幫選的。
他還真打算兩邊住呢。
桑田抿著,拉開門離開。
歐恒急沖沖走進小區,手里拎了個袋子,里面是一件香芋紫長款羽絨服,
這是之前在南湖山腳下,薄肆見桑田裹著服吩咐他去買的。可等他買過去,卻發現他們回了興悅灣這邊的房子,他趕忙送了過來。
他走得急,就怕耽擱了老板生氣,不料迎面撞上從電梯口出來的薄肆。
撲面而來的冷肅和低氣讓周圍空氣迅速結冰,歐恒心里咯噔一下,頓住腳步大氣都不敢,屏息斂氣,就怕了老板的霉頭。
這是怎麼了?
他也不敢問,只能靠猜。
畢竟跟了薄肆多年,若沒有些察言觀的本事他早就被人替換了,特助的位置也不到他。
他抬頭瞟了一眼頂樓,心里有猜測。
整個金城,怕是只有桑小姐能輕易牽薄五爺的緒了。
手里輕飄飄的服口袋突然變得沉重,這個時候服還送不送?
他猶豫著,著頭皮小心問出一句,“薄總,服……”
“扔了!”薄肆一個眼神都沒給,大踏步離去,周裹挾著瘆人的氣息,仿佛再多費一個字,他都能把周遭的一切掀了。
歐恒看了一眼手里的服,有些可惜,被微信催了好幾遍他趕慢趕送來的,這就不要了?
他咋了咋舌,抬頭發現薄肆已經走遠,他趕跟上。
剛發車子,后薄肆微涼的聲音傳來,“去查查桑田頭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桑小姐傷了?”歐恒一臉震驚,抬眼正好看見后視鏡里薄肆黑沉的臉,立馬收回表,連聲音都變得嚴肅認真,“我立馬去辦。”
桑田走出興悅灣,發現就是轉個彎,走十幾分鐘就能到良人酒吧,也就沒打車,沿著路走回去。
的紅奧迪還在南湖山腳下,也不想去了,個酒吧里的工作人員去開回來就是。
路邊的花壇里還有零星的雪沒有化,混著被風吹落沒來得及打掃的枯葉,一片蕭條。仰頭,樹枝禿禿的,只有零星的葉子還掛在上面,寂寞又孤獨。
像。
不過,春天馬上就要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桑田鼻子被凍得通紅,吸了吸鼻子。
包里的電話響了,是閨蕭筱打來的電話。
“哪呢?我在你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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