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瑜也瞧見了安如意。

安如意今日穿著翠綠的緞面襖，娉婷玉立，模樣俏麗溫，一雙眼睛很亮。

不見毫霾和狠戾。

因為上臭味想來被人說嫌棄，還能有這樣子一雙眼眸，可見其心堅韌，心開闊。

有些人第一次見面，就仿佛是多年好友，對對方有好。

昨日夜里雖看不清楚人，竇瑜就覺得這安如意是聰慧的姑娘，看說話做事大方得，只是不見真人，不知道其面相。

竇瑜打量安如意，安如意亦然。

昨夜昏暗燈籠下，也沒看清楚竇瑜容貌，只聽話語，是個伶俐會說話的人。

那幾個人明顯是被臭嘔的，竇瑜居然說他們不會坐馬車。

很會說話，也很會照顧別人。

兩人互相打量著彼此，又相視一笑。

比起竇瑜對安大勇的敲打算計，恩威并施，恐嚇導，和安如意幾乎是一見如故。

“我安如意，平平安安的安，事事如意的如意！”

“竇瑜，握瑾懷瑜的瑜！”

安如意一笑，上前幾步，看著竇瑜說道，“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那邊景極好！”

“好！”

安如意揚手，“請！”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也不管屋子里的安大勇、安氏兩夫妻。

“，這？”安大勇詫異極了。

安氏笑了起來，“這是好事！”

甚至想的更遠，更遠……

夫妻二十多年，妻子想什麼，安大勇一眼便能夠看出來，他低聲道，“那些不屬于我們的東西不要去想，也不能想！”

“……”

安氏不解。

想想都不行？

“取而代之不可能，你我亦或者是如意都不可能，而且如意比你我想象的更正直善良，不是那種小肚腸一腔算計的孩兒，今有治病之恩，再有朋友誼，只會竭盡全力去協助，不可能背后刀！”

安大勇給妻子倒一杯熱茶，“有權有勢可以想，富貴無比也可以想，尊榮天下不要想，沒那麼命！”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我也沒那個膽！”

安氏震住。

自己的男人，相視在一起二十多年，什麼子早已經琢磨。

如今他說不敢就是真的不敢。

“……”安氏沉默。

片刻后才說道，“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想過取而代之！”

安大勇點頭，握住安氏的手，“早前總尋不到良機，如今興許可以一搏！”

“總有一日，我會讓你生活在下！”

夫妻二人面面相視。

眸中有，亦有堅定。

安如意帶著竇瑜前往住的地方，不停的介紹路上的風景。

“可惜如今被大雪覆蓋住，什麼都看不著！”安如意不免失落。

“聽你這麼說，我已經能夠到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這地方有多了！”

“那你會來看嗎？”安如意急切問。

“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如果有機會，如果我剛好在涼州城，肯定過來看的！”

安如意看著竇瑜，“那，那你早點把我醫治好，我跟你一起去辦事啊，我吃的不多，武功還不錯，有什麼事你可以給我去做！”

就覺得跟竇瑜有緣。

特別想跟著竇瑜，不論做什麼都好。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麼嗎？”竇瑜問。

“我不管你要去做什麼，我爹是做山匪的，我娘早前也不是什麼很好的出，我也沒有一定要恪守仁義道德。我只知道我想跟你去，你做好事我就跟著做好事，你做惡我也可以跟隨！”

竇瑜就想到那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或許不值得你如此！”竇瑜道。

“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明白，你說了不算，別人說了也不算！”安如意慎重其事出聲。

看著竇瑜，“我早年其實很淘氣，山寨里的人沒被我捉弄，我膽子還大，聽老一輩說山里可能有大墓，我還做個盜墓者，京城跑山里去尋找，若不是染惡臭，我可能去闖江湖了！”

“我表面云淡風輕，心里還是很在意的！”

“每一個人都慕強，我亦 不列外，早幾年山寨里就沒人是我對手了……”

安如意說著看向竇瑜，仿佛在說。

你看我武功這麼厲害，你真不帶著我嗎？

“還是說你本沒把握醫治好我才不答應？”

竇瑜想的卻比安如意多。

比如這山里有大墓。

大墓代表什麼？代表有無數金銀珠寶。

想造反，想要有兵卒。

若想有兵卒，就需要有錢購買資、兵。

“你說那大山里有大墓？”

“啊？”安如意沒回過神來。

“來年春暖花開，我想進山去瞧瞧，到時候還需要你帶路！”

竇瑜忽地一笑，“走吧，給你看病去。順便給我說說這大山里的事，我興趣的！”

“好啊！”

安如意猜測竇瑜要做的事肯定很驚天地，既然要做大事，就不得銀子。

敢拍著脯說，對這大山沒有人比更了解了。

安如意的木屋比竇瑜想象的大，收拾的很干凈，門口有梅花樁，梅花樁上頭漉漉的，沒有積雪，顯然安如意今天早上還練過。

邊上還有刀槍棒，油锃亮。

有主人在用，保護的還很好。

竇瑜看向安如意。

就這種人才，真的要籠絡在邊，為己所用。

原本就一見如故，竇瑜第一次不想摻雜太多利用進去，但要安如意跟著，顯然就是利用居多。

“你在想什麼？如此糾結。”安如意歪著頭問。

“……”

竇瑜看著安如意，“我在想，你這麼厲害，若我把你留在邊，一定為我做很多事。但又想著難得有個一見如故的人，不想摻雜太多利用之心，不然就顯得這一見如故太過于廉價！”

安如意聞言眼睛亮了起來，“那你為什麼不說我們是伯樂和千里馬？都說千里馬好找，可伯樂難求不是麼。我也想做一番大事業，證明子不比男子差，但我不知道要去做什麼？闖江湖雖說起來很爽，但江湖很大，危機也很多，人心更難測，爹娘肯定不會允許我去的！”

“但如今有了你，你做你的伯樂，我做我的千里馬，我覺得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難道你不這麼覺得嗎？”

“說那麼許多利用就顯得太過于刻意糾結，你要做的事我雖不知道是什麼，但我覺得一定是一件驚天地的大事。剛好，我也想做一件驚天地的大事，功名就時，讓那些嘲笑我爹沒有兒子養老送終的人羨慕嫉妒恨到嘔！”

安如意見竇瑜不語。

出手，“那預祝我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