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瑜回去的路上很沉默。

去抄家自不用親自手。

穆閩、安大勇他們都會理好。

回到宅子，安大勇上前來說道，“主翁，瀚天寨大當家求見！”

“嗯！”

竇瑜見到了瀚天寨的大當家。

比起安大勇的瘦，這是個高大的男人，一橫。

竇瑜瞧著并不怕。

“若您不嫌棄，涂崇山愿帶著瀚天寨為您肝腦涂地，上刀山下火海絕無二心!”涂崇山說完便跪下去。

“……”

竇瑜看著涂崇山。

知道，出手殺人讓這個山匪頭子瞧著心驚害怕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竇瑜涼涼出聲。

涂崇山看一眼沉默喝茶的榮摯，再次對竇瑜說道，“小人家幾代單傳，如今育有一子，年方十三，來的時候小人恐出事，已讓心腹帶著他逃走。只要您收下小人，小人立即把他送到您邊為質！”

“呵！”竇瑜冷笑出聲，“你倒是聰明，好算計！”

讓替他養兒子。

不過……

竇瑜心思微轉。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涂崇山有些茫然。

但很快說道，“我不知道您想做什麼，但我猜到您的份。您是京都竇大將軍府的人！”

天底下膽大妄為的子，姓竇的更是之又。

恰好兩點竇瑜都占了。

當然，他是得了安大勇指點。

竇瑜冷笑，“那你知道我招納你，想做什麼嗎？”

涂崇山看一眼竇瑜，又去看榮摯，小聲道，“您想回到京都？”

“不止！”竇瑜搖頭，看著涂崇山說道，“我想造反！”

見涂崇山臉有瞬間的白，竇瑜笑出聲。

“聽我說要造反，怕了？”

涂崇山好一會后才搖搖頭，“倒也不是怕了，做我們這一行，腦袋別腰帶上過日子。就是有些好奇，你有幾分把握？”

“沒有把握，敢不敢跟著賭一把？”

涂崇山看著竇瑜。

他覺得，敢單槍匹馬劫法場的子，不可能一點把握都沒有就造反。

相反的，可能有自己的底牌。

“蒙您不棄，涂崇山定肝腦涂地，做您的馬前卒！”

竇瑜凝眉。

這投誠也忒快了些。

“后山村吳家十幾口可是你帶人所殺？”

“不是，國有國法、行有行規，做山匪和流匪是不一樣的，山匪有據點，打劫路過商隊，但只要商隊給足買路錢，多數會放行，甚至還會護送一段路。但是流匪不同，匪過如梳，他們不講任何道義，只管能不能搞到銀子，或者說有人給他們銀子，他們也會沒有任何道德底線去殺人放火！”

竇瑜是信的。

因為先前衙門的人并沒有人招供后山村吳家一案與他們有關。

當然也可能是害怕，不敢說。

“若是您愿意相信小人，小人前去將這些流匪人頭取來，當作投名狀如何？”

竇瑜抬手托著下，指尖輕輕劃過紅，“要活口！”

“是！”

“另外讓安大勇隨你們前去！”

涂崇山知道，竇瑜這是不信任他。

不過也是，他只是一個山匪，也本不值得信任。

“起來吧！”

堂堂大當家這麼跪著，委實有些憋屈了。

“是！”涂崇山站起，試探問道，“那小的先退下？”

竇瑜揮揮手。

涂崇山朝外頭走去，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扭頭問竇瑜，“能否在冒昧問一句，您是京都竇大將軍府的人嗎？”

“……”

竇瑜看著涂崇山，“你認得我父兄？”

涂崇山面皮抖了幾下。

張言又止。

只一瞬間，眸中緒萬千閃過。

他凝思片刻后說道，“我與大將軍兜祁有過一面之緣！”

多有的他沒有，邁步走出屋子去。

竇瑜坐在椅子上。

爹爹是個人，但為人極其豪爽、講義氣，也不敢欺行霸市的惡事。

竇瑜想起追上去問幾句。

都已經撐著椅子扶手起，但又慢慢的坐下去。

去問什麼呢？

問了又能如何呢？

扭頭去看榮摯，“你說我能以竇小將軍自稱嗎？”

“……”

榮摯尋思片刻，“完全可以，若是你以竇小將軍自稱，會有很多人慕名前來投靠。阿瑜，這是一個十分好的機會，而且不管什麼時候，你從未墜竇家威名！”

甚至因為竇瑜當年壯舉，在東榮百姓心里，是一個十分傳奇的存在。

男子都不敢劫法場，一個子卻做到了。

不論結局是如何，百姓不會管。那些崇慕的人不會管。

一個竇小將軍，就會招來很多有志之士投靠。

但也會引來別有用心之人。

這些都不必擔憂，竇瑜心智近妖，會理好。

竇瑜頷首。

已經知道要怎麼做了。

再次見到昭隰縣那幾個打手的時候，給了他們第二個任務，在縣城宣揚就是京城竇家大小姐竇瑜。

多余的不必言說，很多百姓會自去想。

“不論弄出什麼靜嗎？”連阿大問。

“嗯，越多人知曉越好，這是給你的拿去打點的銀子！”

竇瑜示意阿煦給銀子。

“小的明白怎麼做了！”連阿大接過銀子去辦事了。

這連阿大別的本事沒有，這種宣揚某件事那可是爐火純青，這才午飯后，整個縣城都知曉了。

那些大家族也在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京都竇家那位祖宗啊。

想的深的人，也瞬間想明白竇瑜要做什麼。

趕讓家里人準備銀票、銀子、糧食。

他們還不確定竇瑜到底要不要造反，但這些世家族富戶誰不想得個從龍之功。

就算竇瑜不造反，他們給些銀子、糧食，總比被一鍋端好。

沒看到已經好幾家被抄了。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一箱子一箱子被抬進宅院，堆滿了一間一間屋子，竇瑜想著了幾個算賬的好手，要是錦君幾人還在就好了。

比較算得上自己人，就算抄得再多東西，也不會宣揚出去。

恰好隔壁的宅子也空著，竇瑜便讓穆閩去租下來，這不大不小的二進宅院，很快連走廊下都堆放了箱子。

竇瑜對榮摯說道，“怪不得皇帝喜歡抄家，當年從我竇家拉出去的珍寶，怕是比這兒還多十數倍……”

越到后頭，竇瑜心中恨意更濃。

若竇家罪有應得，那無話可說。

偏偏是加之罪，害的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