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仔細算了算才說道,“三十多口呢!”
竇瑜了然。
三十多口,想來是爹娘那一輩還沒分家,家里都是爺做主。
“你幾歲了?”
“今年十四!”
十四,還是個孩子呢。
不過雖是孩子,干活卻很利索。
“這包子你打算拿回家給誰吃?”
“給我弟弟妹妹吃,我還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我是家里姐姐!”
竇瑜點點頭。
小姑娘被竇瑜這麼一問,有些拘謹。
“嗯,那你拿回去吃吧!”
“多謝您!”
得了竇瑜的準話,小丫鬟高興極了。
如今年景不好,家里田地都是問地主佃來耕種,留下很。
也是托舅母關系才能來這客棧幫工,客棧里有些貴人吃不的東西可以帶回去,不過也不是全部,只能是誰伺候的歸誰。
有一些沒端上桌子的,是不能隨便拿,那是屬于客棧掌柜的東西。
王瞎子、連阿大過來詢問竇瑜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榮公子去哪里了知曉嗎?”
兩人齊齊搖頭。
竇瑜臉微變,“那再等一等他,半個時辰后還未回來,我們就自己出發!”
榮摯去哪里不想多問。
在意的是,自己竟對他的離開毫無所察。
這很不對勁。
以的警惕心,不可能毫不知,睡得那麼深沉。
但這屋子里又沒有出現過藥氣息。
“……”
竇瑜著額頭。
客棧外頭的箱子里,榮摯沉默的看著跪在面前的喬泗、柳高,這是除了師悉之外得他信任的人,當時離開京都,他把這兩人留下。
“殿下!”
喬泗急切的喚出聲。
“殿下,跟屬下回京吧,當初您出事消息傳回京都,便有人轉投靠五皇子、七皇子,屬下和柳高與賀先生商議后,帶著人出來尋您,本來已經尋到涼州城,卻得知您出發去丙安村,我們到了丙安村……”
“您卻本沒去,又重新打聽后到了昭隰縣!”
這一路跟過來,真的費了不心思。
尤其是他們的路線,外人本無從得知。
又開始返回昭隰縣,重新尋找過來,好不容易才在阜平縣找到。
“……”
榮摯沉默。
好一會后才說道,“我不會跟你們回京都了!”
“殿下!”喬泗、柳高齊齊驚呼。
這完全在他們意料之外。
“殿下,您是不得已?還是有別打算?”喬泗忍不住問。
見榮摯沉默。
又道,“殿下,那竇家大小姐打著您的旗號招兵買馬,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您當真心甘愿為所用?甘心做的陪襯?等到將來大權在握,您呢?你到底該如何自?”
堂堂太子殿下,做一子下之臣。
“這些年我從未有一日開懷,去年離京時賀先生問我,來涼州城的為何?我捫心自問,卻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
“在路上被數次刺殺,我已經明白,我那父親、母親同時希我死,我的兄弟們也希我死,當時真的萬念俱灰,直到遇見阿瑜,我想我愿意做個一無是的廢,陪伴在邊,看著揚名立萬,名揚天下永垂不朽!”
“殿下!”喬泗喊一聲。
眼淚涮一下流出來。
是痛心疾首,是恨鐵不鋼。
他不懂。
就一個人而已,大權在握、登頂帝位時,要什麼樣的人沒有?
榮摯看著兩人不為所。
深深吸口氣說道,“這些年是我耽誤了你們,從此刻起,我放你們所有人自有,你們可以自行再擇明主,我不想再去爭奪了!”
他心中已經沒了斗志。
“那殿下覺得,竇家大姑娘是明主嗎?”柳高忽然問。
榮摯頷首。
“終有一日會讓這天下河清海晏,百姓能夠食無憂,孩子能夠平安長大,終會給百姓一個盛世,給天下眾生一個代!”
喬泗還要說什麼。
柳高拉住喬泗,對榮摯說道,“還請殿下為我們引薦!”
“柳高……
喬泗怒吼。
柳高卻比喬泗鎮定,他說道,“離京之時,賀先生說若是我們勸不回殿下,就不要回去了。他說殿下心思不在朝堂,更不在江山社稷,殿下不像是皇室之人,更像一個簡單純粹的讀書人,只想過簡單些的生活!”
“踏足涼州城時,我見到了師悉,師悉說殿下一門心思只有兒私,再沒了當年為竇家平反時的狠勁,我心中便已有憂,給賀先生飛鴿傳書告知一切,賀先生給我回信說,若殿下亦覺得竇大姑娘會功,便懇請殿下為我們引薦!”
“我們這些人追隨殿下,一是殿下名正言順,二則更希天下河清海晏。殿下說竇大姑娘能給這天下百姓一個盛世,那我們信殿下所言,前去投靠!”
“只要當真心有天下大義,我們定竭盡全力輔佐!”
柳高看向榮摯,“不為從龍之功,更不是為了加進爵,只是為了那句河清海晏,為了心中那一份堅持和執著!”
他們真的就是單純想做出一番事業。
想讓百姓過的很好。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家,不要像他們,孑然一,無枝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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