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里？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因為已經無可去！

最后的容之地已經被母親和小侄兒霸占，今晚都不想回去，因為回去也只有一張小沙發在那。

一張小沙發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母親一直會念叨，會罵，甚至會詛咒，反正就是怎麼惡心怎麼來？

“我就隨便走走，不打車，你走吧。”

杜小梅對出租車司機揮揮手，示意他趕開走，因為找不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出租車司機擔憂的看了一眼，然后轉從后排座椅上拿出一包糖果遞給。

“給，送給你的，新年快樂！吃點糖，心里就會甜，什麼苦都可以被甜趕走！”

杜小梅怔了下，本能的用手接住了這一包糖果：“謝謝大哥，謝謝了，新年快樂！”

出租車司機又叮囑著：“晚上冷，如果不去哪里，還是早點回去吧，大過年的，回去跟家里人團圓啊。”

“好的，謝謝了！”

出租車開走了，杜小梅一直目送出租車消失在夜幕里才收回目，然后低頭看著手里的這包糖果。

這是一包雜糖，里面有各種各樣的糖果，沒吃晚飯的，趕撕開，拿出一顆水果糖撕開送里。

橘子味，甜中略帶一點點酸，像極了小時候吃的年橘味道。

來自陌生人的關心，讓的眼淚在瞬間落下來。

貌似，很久沒有人關心過了。

因為搬家，住的地方總是不長久，隔壁鄰居以及小區里的人幾乎都不認識。

而且大城市，大家都很忙，每個人顧自己都顧不過來，哪里有時間關心左鄰右舍？

現在母親追到的公寓來了，而且母親還說沒有住了，因為賺的錢不夠養活和小峰，所以只能跟著這個兒。

看，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又是這麼搞笑？

母親一邊嫌棄，咒罵，然后還要來依靠！

又一輛出租車從邊緩緩駛過，已經駛過幾十米了，司機把車停下來，搖下車窗，等走到跟前。

“小姐，你要去哪里啊？”

杜小梅搖頭：“我不去哪里，我就隨便走走。”

出租車司機看一眼：“今晚大年三十，你想去哪里，說出來，我可以免費送你去。”

杜小梅當即怔了下：“......免費？”

“是的，今天是大年三十，我們出租車隊搞活，每位司機要免費送一位顧客回家，我的任務還沒有完，主要今天晚上路上人太了。”

出租車司機對杜小梅道：“上來吧，我送你回家，讓我完任務，而你也能早點回家，這也算是幫我了。”

杜小梅不知道他這話的真假，但猶豫了片刻后，還是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上去。

已經不知道去哪里了，讓出租車司機送一程又何妨？

反正都是流浪，去哪里流浪還不都一樣？

“小姐，你要去哪里？”出租車司機問。

杜小梅看著冷清而又寂靜的街道，好半晌才說了聲：“去卓然居。”

“卓然居？”出租車司機在導航儀上輸卓然居三個字后問：“是東區的卓然居嗎？”

“是的。”

“卓然居距離這有三十幾公里呢，你家住那麼遠啊？”

出租車司機啟車又隨口道：“這大年三十晚上，大過年的，你不在家里跟人家人一起吃年夜飯，看春晚，跑這麼遠干啥？”

杜小梅看著窗外沒吱聲，不想說卓然居已經不是自己的家，只是想回去看看。

多希卓然居還是自己家啊，多希自己和秦建還是夫妻啊，多希回到四年前的年三十啊？

曾經有多嫌棄，現在就有多后悔！

出租車司機見不說話，也猜到可能是有心事，于是也就沒再追問，而是轉了話題。

“喜歡看春晚嗎？”

杜小梅本能的點頭：“嗯，喜歡的，每年的大年三十，沒什麼事，都是以看春晚打發時間。”

“那你可以坐后排，后排的能看春晚，我們在前排座椅的后面掛了顯示，你可以手機投屏看春晚呢。”

杜小梅搖頭：“今晚不看了，沒心，如果想看，我可以用手機看。”

出租車司機表示理解：“行吧，那我放音樂聽啊，我們司機不能看視頻的。”

出租車司機在屏幕上點開自己的音樂庫：“小姐，你喜歡聽什麼歌？”

“《是你我》。”杜小梅沖口而出，說完之后自己都愣了下，這是秦建喜歡的歌啊。

和秦建沒離婚時，秦建回到家，就喜歡放這首歌來聽，聽時間長了，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有一段時間，甚至不喜歡這首歌了，于是當秦建再放的時候，就非常不高興的讓秦建換一首歌，說聽膩了。

當時秦建寵，對言聽計從，說不喜歡聽，后來就沒再放這首歌了，而都是放自己喜歡的歌聽。

現在，陌生人問喜歡聽什麼歌時，卻本能的想起了這首歌來。

出租車司機看一眼：“你也喜歡這首歌啊？剛好我也喜歡，我們一起聽吧。”

很快，刀郎略顯滄桑的聲音從車載音響里飄出來：“......是你我，用心織的生活，是你和我，在患難之中不變的承諾，是你的手，把我的傷痛，是用你的心，傾聽我的憂傷快樂......”

杜小梅聽著這歌詞，眼淚就抑制不住嘩嘩的流了下來。

是你我不變的承諾，如果沒有變該多好啊？

可變了呀？因為變了，的婚姻被打碎了，原本和諧的家庭也就不復存在了。

多愚蠢啊，那麼好的男人居然不珍惜，那麼好的家庭，居然要自己去破壞掉！

出租車司機見哭得稀里嘩啦，趕了紙巾遞給。

“別哭，這歌曲的確讓人聽得傷，但我們生活還是要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