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也別為難我了。”

太監看著顧老將軍如此的執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無奈的嘆息一聲。

顧老將軍依舊跪在原地，僵直著子，犟的就和一頭驢似得。

似乎今天見不到陛下，他就不會離開。

……

柳太傅是最先從金鑾殿步出來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金鑾殿外的顧老爺子，角泛著一抹冷笑，緩步上前，湊近了他，冷聲道：“你在這里跪多久，都是白忙活，陛下已經定了，這次是由顧青領軍征戰。”

顧老爺子死死的握著拳頭，并未言語，更甚至連眼角的余都吝嗇于給柳太傅。

仿若沒有看到他一樣。

柳太傅冷哼一聲，狠狠的甩了甩袂：“顧將軍，像你這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遲早會遭報應，而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丟下這話，柳太傅將目收了回來，大步離開了金鑾殿的門前。

柳太傅前腳剛離開，顧青后腳也跟著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顧老爺子，英俊的容上仿若籠罩著一層寒意。

“顧青！”

看到顧青的那一瞬間，顧老爺子的子陡然僵了僵，他的眼底閃過一道紅的芒，咬牙切齒的道：“這次和云落國的戰斗，你絕對不能去！”

顧青邁著步子，緩步向著顧老爺子走去。

等他到顧老爺子的面前之時，才停下了腳步，低著頭，刻意湊到了他的耳旁。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近乎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

“外公，你年事已高，是時候退休了，你放心吧，你的缽，將由我來傳承，你的兵符落到我的手上，就不可能再還給你。”

更重要的是，顧青堅信，只要是這個老家伙能做到的事，他一樣可以做到。

云落國連一個年事已高的老家伙都對付不了，何況是他？

顧老爺子抬起眸子，目死死的盯著面前這張帶著冷笑的容。

他的心臟在這一刻，都像是被一把劍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的鮮淋漓。

這些年，顧青實在是不，在戰場上，他也為他收拾了不的爛攤子。

可畢竟是跟隨了他如此多年，說一丁點都沒有，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縱然他無法做到待他們如對待九兒一樣，卻自問也待他們不薄，如今，無論是顧青還是顧青，都如同一頭白眼狼，翻臉不認人！

顧老爺子痛苦的閉上了眼，他的表上都滿是悲痛。

過了半響，他才睜開那布滿著的雙眸，兩手的握了拳頭。

“你不能去！那是滿城的百姓啊，一旦城門失守，你知道面臨著什麼？”

“面臨著，滿城百姓都會遭屠殺的命運！”

他的聲音都有些歇斯底里，一想到戰斗失敗的后果，他疼的心都在滴。

曾經他無數次見過，那些敵軍是如何對待手無寸鐵的百姓。

為了守護這方疆土，他狠心的將自己的親外孫丟在家中讓顧昀照顧。

狠心的多年沒有回來——

現在，他決不能讓他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功虧一簣！

“外公，”顧青冷笑連連，“我并不比你差，你沒必要總是瞧不起我。”

顧老爺子聲音沙啞，渾抖如篩子。

不知是氣的，還是傷心。

“沒有我為你收拾爛攤子，你覺得你能立下那些戰功？”

顧青的臉微微沉下，他彎腰，俯視著面前的老頭，一雙眉眼冷的滲人。

“你以為我需要你在背后幫我？沒有你，我照樣能立下那些功勞！”

征戰邊關數年。

他每次制定的那些戰法，這老東西都會否認。

可他去邊關，又不是真的為了幫這老東西，他只是想要將他取代而已。

所以，每次他只能搬出顧九夭來威這老家伙。

老家伙是同意讓他去戰了，但每一次，總會在他危難的時候出來幫他——

他以為這樣，他便會激？可笑！

要不是這老東西，他現在的能力會比如今更強！

“外公，你以為你每一次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出來重新制定計劃，那就是在幫我了？”顧青邊冷笑更甚，“我只是想讓危難幫助我長罷了，危機是能迫人長，所以最后沒有你，我照樣能，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沒錯！

老東西站出來，不是為了幫他，是想要害他！

他定然是不想讓他長，才每次在他危險時都出來救他。

顧老爺子握著的拳頭越發用力，他的雙眸赤紅，聲嘶力竭：“你知道你犯一次錯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無數的將士與百姓，會為你的無知喪命！”

他這一聲聲音很大，大的將周圍人的目都吸引了過來。

亦是讓顧青的容越發的冷沉，眼底帶著怒意。

“顧青！”顧老爺子咬牙切齒，眸中充斥著，“那里是戰場，不是試煉場，戰場就是不允許出一點錯！但凡是一點錯，就會有很多人為你的錯誤買單，你拿戰場當什麼了？”

每一次，顧青執意執行他的計劃，卻每一次都深陷囫圇。

而那些與他朝夕相，猶如兄弟的戰士們，全都死在他的錯誤之下！

他心痛，憤怒，以至于到最后卸了顧青的權利，為保那些將士的命。

所以——

顧青一直都覺得他是在故意打他的才華。

“他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將士啊！”顧老爺子流下了沉痛的淚水，“你這樣的人，不配當一個將領！”

顧青垂下眼眸，遮蓋住眼中的狠，突兀的，他冷笑一聲，繼續湊到顧老爺子的耳旁，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外公，我份尊貴，不是那些將士與百姓的命可比，他們為了我能為大將軍而死，死的值。”

顧老爺子的眼里越發恐慌。

若是真的讓顧青去領兵戰斗，他這些年培養出來的將士，會全部被他害死！

就在顧青說完這話之后，腳步向后退了幾步，他眼里的冷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