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了、賣報了!”
“重大消息!重大消息!”
“科舉改制!科舉改制!”
“崇禎六年重節加科乃大明科舉絕響!”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事關萬千學子今后仕途!”
……
報們推著獨車高聲吆喝著,原本沒當回事的百姓們聽著科舉改制、科舉絕響幾個字后瞬間站了起來朝著報沖去。
報們更是經驗滿滿,一見百姓沖了上來,立刻就退到了墻角,刷的將一面旗子掛了起來。
在看到旗幟的那一刻,沖上來的百姓立刻就放慢了腳步,迅速的排起了隊伍。
叮叮當當的銅錢落獨車上的籃子,扔銅錢拿報紙走人,那是相當的練。
“不要著急,人人都有份!”
“只要有銀子,今天報紙管夠!”
“不要相信掮客的話,報紙馬上就送來了!”
“尤其是外地學子,不要高價買報紙!”
……
報一邊盯著獨車,一邊朝著周邊高聲喊著。
一車又一車的報紙送了上來,轉瞬間銷售一空。
一萬八千的舉人,還有數萬來看熱鬧的秀才和商人、周邊客商等等,還有北京城數十萬的百姓。
“崇禎六年重節加科是大明朝最后一屆科舉,自今日起大明不再舉行科舉取仕?”
“自取消之日起,大明實行義務教育,分縣級社學、州府郡學、國家大學三個等級?”
“凡滿八歲孩、無論份貴賤皆可免費社學學習,社學包吃住?”
“社學升郡學十取一,郡學升大學三十取一?”
“大學畢業后,全部為胥吏,考核達標后一步步往上晉升。”
……
一整份報紙的科舉改制的容被百姓們將一條條重要報提煉了出來。
所有人看著報紙都徹底的懵了。
百姓懵的是所有孩子都能學,不僅免費還包吃住,哪有這好事兒?
學子們懵了的是傳承了千年的科舉選才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沒了?
若是改這種也還行,反正跟考生、秀才、舉人是一樣,都得一級級的往上考,沒什麼大區別,不同的是大部分的秀才和舉人是不需要在學堂里上學。
可最讓他們不了的是竟然是從胥吏開始干起,胥吏連不流都算不上,而進士通過朝考后最差也是知縣,那可是七品。
品秩上差了六級三品,份一個一個是民,地位更是天差地別,至于收那就更不用提了。
“真的假的,免費學還包吃住?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大明日報上都刊印了,禮部南院墻上和坊市口都了告示,這事兒還能有假?”
“太好了,以后孩子都機會上學了!”
“別高興的太早,社學郡學需要考試的,十取一。”
“十取一怎麼了,這比生的錄取高多了,生是三十取一呢,給我們機會,我相信孩子們不一定會比富人家孩子差。”
;“就是,富人子弟一天學四個時辰,那我們就學八個時辰,我就不信了!”
“你們看清楚了,三年后考郡學考不上就得自費復讀了,最多允許復讀三年,三年后考不上就再也沒有機會了,相比之前的可以一直考呀!”
“你可拉倒吧,三年再三年,六年連最基礎的都不行,也不是讀書的料,不是那個命還掙扎什麼?”
“就是,哪怕是讀三年也好,免費吃住不算,至識字和算學,做個小本生意或者賦稅都不會被忽悠了。
而且自己認字了等以后有孩子了,從六歲就開始教授,這起點就高了呀!”
“就是這個理兒,我們不求一步登天,只要一代比一代強就行了,至于這個要給社學耕種一畝半地,都是小事兒,咬咬牙一天就能搞定,太值當了。”
“免費學、包吃住、有人管教孩子,付出點勞力算什麼?后年才對普通百姓孩子開放,還有兩年時間,老子就是砸鍋賣鐵也得請個先生先讀兩年。”
“哈哈哈,老王,我有一個提議,我們左鄰右舍的十來戶人家干脆湊一湊,請一個老秀才、再不濟請個老生,
我們不求教授什麼太高深的,兩年能識別千把字,會背基本的啟蒙書籍就行。”
“好想法,走,趕商量商量,否則一會兒大家都請,沒人了呀!”
“不礙事兒,反正是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趕,只是識字而已,十個二十個沒啥大區別,若是有區別,那就是我們給點銀子不夠!”
……
百姓們議論紛紛,只是看了一會兒的詔書就將未來幾年的計劃都給想好了。
之前朝議時還有些擔心百姓們不愿意給社學耕作,現在一看,百姓們沒有毫的抵抗。
而且最終改革后是從胥吏還是干起,這對百姓來說也沒有任何的抵和不滿,‘寒門生貴子,白屋出公卿’這都是扯淡的事兒。
自古以來,尋常百姓之家出的進士和商士紳之家出的進士相比,一九開都算是燒高香了。
生努努力還是可以的,畢竟都是基礎的東西,諸如包括四書文、試帖詩、理論或孝經論等。
可生之后的學習,那就不是自學就能完的了,要到學宮拜見授學老師,學教學多流于形式,想要真正學到東西很難,這里面有諸多竅門不為外人道也。
尋常百姓之家想要在學學習,并考取秀才,難度不亞于秀才考舉人了。
社學、郡學、大學雖然也要一級級的往上考,但這比之前的容易了不。
至于說最后都是從胥吏干起,這就更不是問題了。
首先胥吏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染指的存在,能當胥吏那在縣中都能庇護一家人的風雨平安,這對普通百姓來說已經算是非常知足了。
其次胥吏也能繼續往上晉升,按照如今這個模式,胥吏晉升的周期肯定只有一兩年的時間,遠比之前的平均九年要短太多。
種種優勢在,為無權無勢、無財無關系的四無普通百姓還奢求什麼?
奢求再多,那就是他們不懂事了。
與普通百姓的歡呼相比,讀書人們的反應就是兩個極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