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厲邢回來的時候，正見醫生剛為南嫣檢查完畢。

“病人的在逐漸恢復了，很快就會好起來。只是．看病人的神狀態，估計還需要好好調整一下。”

病房門口，厲邢聽著主治醫生的話，眉目沉沉。

目送主治醫生離開，厲邢輕輕推開門進了病房。

南嫣正靠坐在床邊，整個人神郁郁。

厲邢努力出一點笑意，上前輕聲道：“阿嫣，醫生說你很快就會恢復了。今天天氣不錯，想出去轉轉嗎？”

南嫣微微合眼，輕聲道：“我想睡會兒。”

厲邢的笑容微微凝固，良久應道：“好，那你休息。”

說了沒兩句話，厲邢再次從病房里出來了。

阿城看在眼里，掩去一聲嘆息，低聲道：“厲總，南小姐再這麼下去，恐怕會得抑郁癥。”

厲邢何嘗不知道，南嫣這樣的狀態很不對。

可近鄉更怯，他本想不出任何辦法，能夠開解南嫣的心結。

因為傷心的不是南嫣，厲邢每時每刻也都在自責。

兩個都在傷心的人，要怎麼安彼此呢？

正說著，蘇淮過來了。

他帶了一堆東西，有吃的有玩的，看到厲邢在門口，蘇淮頓住腳步，訕訕的輕咳一聲，“厲總，阿嫣睡了？”

自從事發以來，厲邢幾乎沒給過蘇淮好臉。

此時他掃了眼蘇淮帶的大堆東西，冷聲道：“睡了，你來干什麼？”

“我看阿嫣最近心很不好，想著帶些好吃的好玩的給解解悶。”

看到厲邢冰冷的眼神，蘇淮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干笑著道：“聊勝于無嘛”

厲邢本想趕蘇淮走，但想到南嫣方才的樣子，最終移開了目，“放進去就出來，不要久留。”

蘇淮應了一聲，進去了。

然而好一會兒，蘇淮都沒從里頭出來。

厲邢蹙眉，來到窗邊往里看了眼，而后便愣在原地。

只見南嫣正跟蘇淮說話，翻看著蘇淮給帶來的東西，眉目間多了幾分清淺的笑意，似乎真的有被開解到。

厲邢不知為何，一顆心忽然被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南嫣能對著蘇淮這樣笑，難道是因為厭惡自己嗎？

“厲總！您讓查的事有結果了！”

阿城忽然說話，厲邢倉皇的收回了眼神。

片刻間，厲邢又恢復了往日那副淡然冷漠的樣子，“說。”

“當年，老夫人和夫人之間的矛盾，是因為當時夫人的娘家趙氏集團虧空面臨破產，夫人被無奈之下，挪用了集團的公款，去給趙氏集團填補。”

阿城越說，聲音越小：“這件事，后來被老夫人知道了。”

厲邢的眉心跳的厲害，啞聲道：“之后呢？”

“這件事記錄在案，當時給黑耀集團也帶來了不小的影響。老董事長為了護著夫人，跟老夫人產生了矛盾。”

阿城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將手機遞給厲邢。

“這是我們的人從當年趙氏集團虧空案中找到的——”

“在趙家虧空后的一個月，有個私人賬戶陸陸續續往趙氏集團的公賬上轉了累計上億的現金流。”

“經查證，這些現金流，都是出自夫人之手。”

厲邢看著那些轉賬證明，心漸漸墜谷底。

若這件事是真的，那麼，霍老夫人便真的有可能，對他母親下手。

畢竟霍老夫人有多在意黑耀集團，在意自己丈夫用畢生心創立下的事業，厲邢再清楚不過。

可厲邢還是無法相信，他從小敬仰信賴的親，會害死他的生母！

厲邢的手微微收，啞聲道：“霍庭深在哪？”

話音剛落下，像是心有靈犀般，霍庭深的電話打了過來。

厲邢看了一眼，快步走到了樓梯間，接通了霍庭深的電話。

“怎麼樣厲邢，那天跟你說完那些之后，你去查了嗎？”

“事實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厲邢答非所問，冷聲道：“那封文件，是你偽造送到我面前的？”

誰知，霍庭深的語氣毫無破綻，反倒頗為意外地問：“什麼文件？”

厲邢沉默幾秒，無聲地深吸一口氣：“你找我想說什麼？”

霍庭深輕笑：“當然是來履行承諾了。”

“我說了，會把當年的事全部告訴你。”

厲邢微微瞇眸，眼底劃過危險，“霍庭深，你應該明白欺騙我的下場。”

“這話你應該跟咱們霍老夫人說。”

霍庭深輕嗤，“畢竟，當年下手設計你母親趙麗然，事后偽裝車禍意外。可誰知道，最疼的兒子也在車里——”

“這應該就是報應吧？”

厲邢的呼吸開始不穩，他一字一句問道：“我若是將你說的話錄音給祖母聽——”

“那就聽。”霍庭深滿不在乎，“我倒也很好奇，會如何為自己狡辯。”

聞言，厲邢默然良久，掛斷了電話。

阿城找來時，便見厲邢站在那里，神寂寂地煙。

“厲總．”

“回老宅。”

夜。

厲邢回到霍家，一進門，就看見霍老夫人在客廳的茶臺后慢條斯理的煮茶。

看到孫子回來，霍老夫人只是微微抬了抬眸子，語氣淡漠：“回來了？南嫣那邊怎麼樣了？”

厲邢眉心微，定定地盯著霍老夫人：“您，知道了？”

霍老夫人輕輕嘆息：“我是老了，但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南嫣流產了，孩子都型了，這對的損傷，估計不小。”

厲邢一言不發，只是定定地凝視著霍老夫人。

他忽然覺得，眼前的這位骨至親，十分的陌生。

霍老夫人渾然不覺，只問道：“你問過醫生了嗎？南嫣往后，還能不能再生？”

厲邢的嚨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雙黑眸越發深邃：“這種時候，我去問這種話，您不覺得，太無了嗎？”

砰——

霍老夫人將手中的茶壺不輕不重地擱在了桌上。

但厲邢知道，霍老夫人有些不滿了。

“無有，都大不過給厲家傳宗接代。”

霍老夫人審視厲邢，眸之中多了幾分嚴厲：“你別告訴我，南嫣已經不能生了，而你，不肯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