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眼底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
“您都發話了,我自然是照做。只不過,以厲邢的機敏程度,就算我不說,他應該也會察覺蛛馬跡吧?”
霍老夫人微微了手。
許久,霍老夫人驀地向霍庭深,“這件事你怎麼會知道?難道你一直在監視阿邢?”
霍庭深挑眉,表詫異:“我怎麼敢?只是我最近發現他的狀態不對勁,所以留心了一下。我這不也是為了您好?”
霍老夫人面狐疑。
對上霍老夫人冰冷的目,霍庭深背在后的手微微收。
看吧,永遠都是這樣,不相信自己……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留什麼后手了。
“好吧,不瞞您說,我看上了南嫣。”霍庭深一派坦然的樣子,“不過厲邢把看的像眼珠子,我連靠近都不行。但我現在知道,您不想讓厲邢跟南嫣繼續糾纏是不是?”
提起南嫣,霍老夫人眸底劃過一抹復雜的緒。
這些時日為了厲邢奔走,尋找聯姻對象,已經是筋疲力竭。
此時此刻,霍老夫人實在沒有心力再去考究霍庭深話語中的真假。
“你看上了人家,人家未必愿意跟你。”霍老夫人有些不耐煩起來,“你要怎麼著我不管,別做渾事,也別給厲邢添子,怎麼樣都使得。”
霍庭深挑眉:“那厲邢如今那樣子,您不管了?”
霍老夫人的眉頭越皺越深,思索片刻,考究似的向霍庭深:“那你有什麼法子?”
“要我說,如今厲邢的心收不回來,而且還有心探查以前的事,您不如先讓他休息休息,專心致志跟蘇家大小姐把關系搞好。”
“等他想明白了,聯姻的事了,再讓他去管集團的那些事。”
說著,霍庭深勾:“當然,我這只是一個建議,要怎麼做,還是看您。我今晚不留宿了,您好好休息。”
霍老夫人若有所思。
霍庭深的話已經說到位,恭恭敬敬的跟霍老夫人道了別。
出了老宅上了車,霍庭深似笑非笑地,從西裝襯拿出了一支錄音筆。
那錄音筆上的紅微微閃著,倒映在霍庭深的眸中。
有了這個東西,他的計劃,算是了一半了。
三天后。
“什麼?職務暫停?”
黑耀集團總裁辦,阿城不可置信地看著郵箱里剛發下來的通知。
通知是由董事會發的,最下面明明白白地簽著霍老夫人的大名。
辦公桌后,厲邢神漠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城將通知完完整整地又看了幾遍,這才確信,真的是霍老夫人和董事會一齊商議,要暫停厲邢的總裁職務。
這下阿城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眸復雜地看向厲邢。
然而,厲邢倏忽起,一言不發的拎起外套,朝外走去。
阿城趕忙跟上。
厲邢被暫停職務的事頃刻間便傳遍了整個集團,他下到一樓,前臺看見厲邢,畏畏地打了個招呼,而后便去跟旁的同事八卦。
“厲總怎麼被停職了?那誰來擔任CEO的位置?”
“不知道,這還是老董事長親自簽字下發的通知,該不會是厲總,失寵了吧?”
“噓!別說了!”
厲邢將這些七八舌的話聽了個差不多,眼底出幾分嘲弄。
出了公司上了車,厲邢淡淡道:“去醫院。”
停職了也好,他有更多的時間去陪南嫣。
阿城見他似乎并不打算對眼下的境況做些什麼,只能將到了邊的話咽回去,讓司機開車去醫院。
司機剛發了車子,厲邢的手機響起——
是霍庭深打來的。
厲邢瞥了一眼,接通:“說。”
霍庭深的語氣閑適:“我有東西要當面給你,見一面?”
厲邢不假思索:“沒空。”
說著,就要掛電話。
霍庭深道:“是跟你父母有關的,也沒空嗎?”
厲邢垂下眸子,一抹戾氣一閃而過:“霍庭深,你是不是以為,你可以用這件事要挾我?”
霍庭深輕笑:“我怎麼敢。只不過是想讓你知道更多的真相,讓你更明白,到底是誰在騙你而已。”
厲邢默然許久。
“什麼東西?”
……
半個小時后,厲邢來到霍庭深的住,與之會面。
霍庭深的這棟別墅地偏僻,厲邢之前雖然知道大抵的地址,但這也是第一次來。
一進門,厲邢就看到客廳,姜梨兒正著腳坐在臺旁的秋千架上,神呆滯地輕輕搖晃。
姜梨兒一眼看到厲邢進來,瞬間像是炸了的貓,驚一聲,慌不擇路地逃竄。
霍庭深此時從樓上下來,姜梨兒便像是尋到了主人一般,飛快地躲到了霍庭深后。
厲邢冷冷地著霍庭深,良久冷笑:“霍庭深,你膽子還真是了,就這麼讓出現在我眼前?”
霍庭深來傭人帶姜梨兒下去,而后客客氣氣地請厲邢坐下。
“怎麼會,這是我的誠意啊,看不出來?”
霍庭深笑地給厲邢倒茶,“我讓你知道我住在哪兒,知道姜梨兒現在還老老實實的在我手里,而且人還瘋了,你不會覺得安心嗎?”
厲邢一言不發,只是眸冰冷地審視著霍庭深。
霍庭深沒得到回應,也毫不以為忤,“看來你不想跟我說這些廢話。不過說起來,你我叔侄兩個,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說話了。”
厲邢不耐煩的掀了掀眼皮,眸深黑如漆:“有什麼東西要給我?我的耐心不多,霍庭深,你和我不是能和平共的關系。”
“好好好,別急。”
霍庭深將錄音筆遞給厲邢。
“就是這個,你在我這里聽完算完,不能帶走。厲邢,可別說我這個做小叔的沒關照你,我可真是,給了最大的誠意了。”
厲邢看著桌上的錄音筆,不知怎麼的,忽然有寒意侵襲全,不明來由。
他坐在那里沒有,也沒去那支錄音筆,而是沉聲反問:“這是,跟誰有關的?”
“當然是你的仇人,也是你最敬的祖母,霍家老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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