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邢的手微微抬起,而后又放下。
霍庭深看在眼里,垂下眸子,掩去一片譏笑。
“怎麼了,不敢看嗎?”霍庭深的語氣像是調侃。
厲邢眸微閃,定定地看著霍庭深,“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偽造的?”
霍庭深角微勾,“那也得聽了才知道,不是嗎?”
說著,霍庭深按下了播放鍵。
霍庭深和霍老夫人的聲音依次響起,像是給厲邢宣告了死刑。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你把閉了,不要讓阿邢發覺什麼端倪,聽到了沒?”
錄音停止在這里,厲邢微微合眼。
霍庭深輕笑:“我承認,我的確有套話的意思,但的回答都是實打實的。厲邢,我沒必要騙你。你現在被停職了又如何?厲家到頭來一定是你的,我得不到一分一厘。”
“我只是看你做傻子做了那麼久,有些不忍心罷了。”
“錄音筆送你了,隨你怎麼置,不必告訴我。”
說著,霍庭深似笑非笑地,將錄音筆推到了厲邢那邊。
厲邢最終拿了錄音筆,一言不發地起離開了。
從霍庭深的住出來,厲邢神冷凝地上了車,將錄音筆扔給了阿城。
阿城遲疑道:“您相信霍庭深說的話嗎?”
厲邢不假思索:“不信。”
阿城沒來由地松了口氣:“那,您準備怎麼做?”
厲邢沒說話了。
雖然他不信霍庭深的話,但他也無比確信,霍庭深眼下,沒那個膽子偽造錄音來騙自己。
因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將這份錄音拿到霍老夫人跟前去鑒定真假。
厲邢和霍庭深是生死對頭,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先收好,繼續查當年的事。”
厲邢總覺得,這其中沒有那麼簡單。
另一邊,霍庭深站在二樓臺,看著厲邢的車逐漸開遠了,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他后,姜梨兒緩步靠近了。
不同于方才的瘋癲魔怔,此時的姜梨兒看著正常許多,只是臉仍舊慘白,一雙杏眼微微渾濁,著瑟。
霍庭深回眸瞥一眼:“怎麼?不裝瘋了?”
姜梨兒忍不住抖,“你留我的命,不過是因為覺得我還有用。但我真的,我真的不敢了。”
現在看見厲邢,就像是看到纏繞自己的夢魘,連靠近都不敢靠近。
更遑論癡心妄想,覺得他會回心轉意,重新上自己了。
“你還算聰明,也的確很有用。”
霍庭深說著,轉垂眸審視姜梨兒,“所以我當然舍不得你死。我留著你,還有大用的。”
姜梨兒眼睛里都是哀求。
朝著霍庭深撲通一聲跪下:“我求求你庭深,你放了我吧好不好?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開開恩,放我走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我也不會再出現……”
霍庭深微微俯,住姜梨兒的下,嚨里發出低笑。
“姜梨兒,我是真的舍不得放你走。但你的這個要求,我也不是不能答應,只不過,不是現在。”
姜梨兒的抖似篩糠,“那,那是什麼時候?”
“等南嫣真正為我的人,你就可以功退了。我到時候會留住你的命,送你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好?”
聽到這話,姜梨兒抖得更厲害了。
知道,霍庭深這里,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
姜梨兒痛苦垂淚,“那,那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霍庭深笑的意味深長,指腹輕輕挲姜梨兒的臉,而后將扶起來,抱進了自己的懷里。
他輕輕吻著姜梨兒的,明明是纏綿悱惻,卻讓姜梨兒由而外的到恐懼。
但不敢閃躲,更不敢抗拒。
霍庭深吻著,聲音逐漸沙啞。
“別急,我自有安排。”
夜,下了一場雨。
厲邢來到醫院時,南嫣病房的燈已經熄了。
他沒見到蘇淮和凱文的影,正蹙眉時,只見病房門上那扇小窗里,忽然出亮。
厲邢微微錯愕,半晌才緩步上前——
南嫣醒了,此時靠坐在床邊,像是在等他。
厲邢心口微,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怎麼,還沒睡?”厲邢坐到床邊,凝視蒼白的臉,“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吃飯休息?”
南嫣也同樣注視他,比從前任何一次都要平靜、淡然。
這讓厲邢沒來由的不安。
厲邢猝然出一個笑:“怎麼了?這樣看著我?”
“聽說,你去和蘇泠相親了?結果怎麼樣?”
厲邢瞬間失聲。
他從未像此刻這樣無措,下意識地想解釋,卻聽南嫣已經開口。
“蘇泠是個很不錯的人,很優秀,你們兩個要是能,我會送上一份厚厚的紅包。”
南嫣的語氣沒有起伏,但角勾著一個禮貌疏離的笑,“厲邢,我很快就能出院,之后的日子里,別再來了,我們也別再見了。”
厲邢嗓音啞然,濃墨散開在他的眼睛里,吞噬掉所有亮:“你不想見我?”
南嫣耐著子:“不是不想見你,是我們不必再見了。”
“如果說之前,你還能借著孩子的由頭跟我見面,那之后實在是不必了,什麼都沒了。”
厲邢看到南嫣眸子里一閃而逝的自嘲,他驀地抬手,地抓住南嫣的手腕。
“為什麼?為什麼不必了?你還在怪我是不是?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阿嫣,是我不好,是我——”
“沒什麼好不好的。厲邢,你能不能聽懂我說話,我說我們沒關系了。離婚協議上你也簽了字,你和我之間現在什麼都不是。”
南嫣一點點出自己的手,目漠然:“往后你走你的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
厲邢驀地站起來,猩紅的眸子讓他像一頭瀕臨失控的野。
“我不!南嫣,你休想離開我!你說你沒有怪我,那你為什麼不肯留在我邊?難道沒了那個孩子,你就不會再多看我一眼了是嗎?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麼?”
南嫣凝視他,像是覺得好笑。
吶吶著重復厲邢的話。
“算什麼.厲邢,你自己聽這話,不覺得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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