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又天亮,天邊翻起魚肚白的時候,凱文找到了地下室。
南嫣靠在父親的靈位前睡著了,如果不是凱文來敲門,甚至不想醒來。
從房間出來,南嫣將門鎖上,淡淡道:“怎麼了?”
凱文表凝重:“林霜死了。”
南嫣的腳步頓住。
片刻后,南嫣才繼續往樓上走,看到一樓大門進來的璀璨天,似乎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亮。
很尋常的點點頭,像是談論天氣那樣:“想辦法,先找個太平間,把的安放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凱文覷著南嫣的神,輕聲道:“小師妹,你,不難過嗎?”
南嫣頓住腳步,回頭寂寂地看著凱文,一言不發。
凱文說不出的心疼。
南嫣收回目,語氣中的疲倦幾乎快將淹沒:“難過不難過的,都已經結束了。”
林霜死了,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與脈相連,承載了多年與恨的人,徹底沒有了。
南嫣更多的是恍惚。
一切仿佛大夢一場。
來到房間,找到蘇泠給的古銅鏡,拿出來看了又看。
等凱文來的時候,南嫣將銅鏡裝好,到了凱文的手上。
將蘇泠同自己說的事,一五一十都告知了凱文,而后要求他絕對保。
“保管好,然后幫我聯系相關人員,我準備將這東西,捐贈出去。”
凱文還沒消化完南嫣方才說的那些,此時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捐贈?為什麼?你好不容易找回了你父親的,為什麼要捐贈?”
“這東西留在手里始終是禍患,而且現在新蘭家族已經出手,到在尋找我父親留下的寶藏古董。他們既然已經不打算留余地……”
南嫣的目多了幾分冷冽,片刻后又稍稍恢復了往日的平和,看向凱文:“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阿煜。”
凱文了然點頭,而后想起什麼:“袁老他們快要回來了。你小產的事,終歸是瞞不住的,還有,你父親當年的事,要告訴南爺爺嗎?”
凱文憂心忡忡。
老人家年紀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得住。
南嫣的臉變了變,輕聲道:“有些事早晚都是要面對的。至于我父親的事,還是先不要告訴他們了。”
否則南嫣不敢想象,爺爺該得多傷心。
若是始作俑者還活著,老人家或許想著要為兒子報仇,還能撐一段時間;而現在林霜都死了,什麼都沒了,怕爺爺支撐不下去。
凱文點點頭,“都聽你的。”
凱文說完的當天晚上,南嫣就接到了袁老的電話。
電話里,袁老的聲音堪稱意氣風發,笑呵呵地跟南嫣問好,“最近怎麼樣啊丫頭?我的小徒孫還好嗎?”
南嫣沒想到袁老上來就問了孩子如何,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袁老很快察覺了不對勁。
他的語氣凝重幾分,“丫頭,怎麼了這是?”
“沒事師父。”
南嫣勉強地出一點笑音,“就是有點想你了,凱文說你們快回來了,大概什麼時候啊?”
袁老不疑有他,朗聲笑道:“我和你爺爺已經準備登機啦!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但還是沒忍住!那老頭子還說什麼,你肯定想他了沒想我,現在好了,一會兒我就告訴他!氣死他!”
說著,袁老又絮絮叨叨起來:“你呀,現在別想那麼多,好好的養好,我和你爺爺一回去,你更可以撒開手什麼都不用管了!專心等著生產,知道了嗎?”
南嫣的心里刺痛,卻也只能笑著應下。
能拖一會,是一會吧。
往常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的漫長,但這次不知怎麼的,時間過得格外快。
十五個小時后,袁老和南爺爺便抵達了國。
得知他們已經在往回趕,南嫣的一顆心像是被撕開了個口子,呼呼的著風。
凱文見面不對,不由得道:“要不,你先出去住一段時間?等過段時間再……”
南嫣苦笑一聲,打斷他的話:“算了,早說晚說,都是要說的。拖能拖到什麼時候?”
一個小時后,阿煜接了袁老和南爺爺風塵仆仆地回家了。
南嫣站在二樓的拐角,聽著凱文將他們迎進屋子,高高興興的說著話,嚨里滿是苦。
“誒,我孫呢?怎麼不見人?”
聽到南爺爺的聲音響起,南嫣終于繃不住了。
眼眶通紅,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從樓上下去。
兩個老人家拿著一堆帶給南嫣的禮,聽到靜后興的轉頭。
“孫——”
“丫頭——”
兩人的聲音在看見南嫣平坦的小腹后,戛然而止。
南爺爺的臉驟然變了,瓣微微抖:“孫,你……”
袁老更是話都說不出來了,不敢置信地著南嫣。
南嫣加快了步伐,走到兩人面前,心里竟涌上幾分說不出的愧疚。
“爺爺、師父,對不起……”
南嫣的聲音哽咽著,好一會兒才繼續說下去:“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孩子。”
南爺爺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
南爺爺一把抓住南嫣的手,憤慨不已地道:“你跟爺爺說,是誰害了你?爺爺去要了他的命!”
袁老咬牙切齒道:“該不會是厲邢那小子?若真是他,我活剮了他!”
南嫣搖搖頭,眼淚無聲落下,“不是厲邢。是誰,也不重要了。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這件事,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了。”
“什麼不追究?那怎麼行?”
南爺爺急得不行,“你這孩子,這都什麼時候了,難道還要幫傷害你的人瞞?”
袁老也是氣不打一來,“是啊!這件事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我說你怎麼急吼吼的把阿煜給回來了!”
當時凱文通知阿煜回國,他就覺得不對勁!
“我阿煜回來,也不全是為了這個。師父、爺爺,如今最重要的事,不是這個。”
南嫣連哄帶勸的,將兩位老人家的緒平復下來。
將那面古銅鏡取出,放到了南爺爺面前。
“爺爺,你看看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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