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

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

人人都看得出來。

眼前這人和現世里的那個青年，和他們了解到的天劍子完全不同，若非道主之尊早已沒了被奪舍的可能，他們幾乎要懷疑占據天劍子這的是另外一個意識了。

重修一道。

不亞于蛻變出一個和現在完全不同，完全陌生的自己。

拋開得失不談。

他們在本能上就完全無法接！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子非我，安知我非我？”

天劍子只是笑了笑，也不跟他們辯駁，目一轉，又是看向顧寒，沉默了半瞬，又道：“你能來，弟子心中不勝歡喜，我本以為……你不會理會的。”

“婆婆媽媽！”

顧寒笑罵道：“若你不是老子的徒弟，老子管你去死？可你如今是老子的徒弟，老子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來都來了，說正事吧！”

天劍子沒說話。

目又是一轉，看向了長河之外，看到了那巍巍山巔，看到了那片萬里無云，一片蔚藍的天穹，眼底閃過一悔恨和痛心。

“師父，我比您早來了一會，所以我確定了一件事。”

“什麼？”

“那天，真的沒有下雨。”

“……”

顧寒沉默。

朝外間看了一眼，心中了然，這樣的天氣，除非有人刻意改換天象，否則突然下雨的概率幾乎為零。

可……

不會有這麼無聊，做這種事。

“既然確定了。”

“那就跟我回去吧。”

想到這里，顧寒認真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和諸位道友為了找到你，一起逆轉歲月長河，究竟冒了多大的風險。”

眾人心中暗恨。

想要反駁卻又不敢，因為他們的境真的很危險！

“抱歉了，師父。”

天劍子歉然一笑：“明明都活了十個紀元，這麼大歲數了，還讓師父跟著擔心，是我過于任了。師父放心，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什麼意思？”

“我，不準備回去了。”

什麼？

眾人聽得一腦子霧水。

不回去了？留在這里？可這里是歲月時長河，就算是道主之，又怎麼可能久留？

顧寒面微冷。

“你到底要做什麼？”

“師父。”

天劍子沒回答，想了想，突然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以您現在的實力而言，怕他們都不是您的對手了吧？想必都被您教訓過一頓了？”

“你應該了解我。”

顧寒皺眉道：“我這人天生不殺戮，更喜歡與人為善，還是能和許老哥他們打一片的。”

許廣元臊不已。

頓了頓。

顧寒又補充道：“不然的話，我這次來找你，也就不會有這麼多道友主幫忙了。”

這下。

不止許廣元，就連其余人也抬不起頭了。

“果然。”

天劍子慨道：“如今的師父縱橫無敵，他們早已不是對手了，只是……不知師父可否想過？”

話鋒一轉。

他突然又道：“若他們不死心，想要逆轉時，回到曾經，回到以往，回到師父弱小的時候，能否殺得死那個時候的師父？師父又該如何應對？”

咯噔一聲！

眾人心里一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

顧寒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倒不是因為天劍子的假設，只是因為他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龍祖！

被敖厲背叛以后，龍祖便癡迷研究時歲月之道，想著有朝一日能回到過去，殺死弱小時的敖厲，以挽回一切，以至于最后被關在了歲月囚牢之中！

想法很好。

可……

“不可能，他們做不到。”

“確實做不到。”

天劍子點頭，嘆道：“因為師父早已就超境，道主之，早已超萬靈萬萬道，威能無量，靈覺之強，遠超世人的想象，若真有人想這麼做，怕是還沒手，便被您提前察覺到，做出種種應對。”

“除此之外……”

說到這里。

他突然看了一眼腳下的歲月長河，輕聲道：“就算勉強能逆轉時，他們也邁不出長河半步，因為某些存在，不會允許他們這麼做，因為這違反了時法則，違反了過去未來的平衡。”

顧寒沒說話。

他突然想到了他那段逆轉時的經歷，發現事并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曾經。

他覺得當日里的經歷，以及逆轉時后做的那些事，都是既定的巧合，可如今看，大錯特錯！

自那次經歷之后。

他一路走來，連連破境，直到如今就超之，再沒遇見過，甚至再沒聽說過有類似的事發生，哪怕修為強如管，當年也沒有做過這種事，已經很能說明一切了。

表面上看。

他那次的經歷是蘇云推，做了那麼多事還能復生而歸，跟他的實力不強有關。

可實則……絕對跟祂有關！

也因此。

他那次逆轉時，雖然被時歲月法則之力消磨得近乎死，也被歲月囚牢關了大半個紀元，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到過如今日這般的惡意，也沒有任何存在現阻止過他，順利得不能再順利！

混沌上下。

有無之間。

能夠凌駕混沌四道之上，能夠讓鎮守歲月的那些特殊存在都不敢出手，只能默許一切發生的人——只有祂一個！

蘇云不行！

太初也不行！

天劍子更不行！

“所以。”

想到這里，顧寒又是看向天劍子，認真道：“你應到那些存在了？”

“當然。”

天劍子點了點頭，嘆道：“其實從我來到這里的那一刻，我就被他們盯上了，只要我敢邁出長河一步，他們絕對會現阻攔，也絕對會讓我死無葬之地！”

“你明白就好。”

顧寒認真道：“趁現在他們還沒出手，趕跟我回去，一切都還來得及！”

“……”

沉默了半瞬，天劍子突然道：“師父，我不怕死。”

“所以呢？”

“我不會回去。”

“這是師命！”

“……抱歉。”

天劍子歉然一笑，又是看向長河之外，看著那個曾經的他，看著那名對他千般好的子，神微惘：“這次，我怕是要真的欺師滅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