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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或許不算是個慈父，但兒子，應該是。

  晉元帝以為自己看完了，正惆悵著，這會兒於悲喜加，很不想去早朝，他挲了下信紙，才發現還有一頁，頓時大喜，往後一翻。

  豈料下一頁沒幾個字，容也不太令人滿意。

  「兒與平侯之集，始於揚州石料一案。此案錯綜複雜，線索繁多，幸得平侯慧眼如炬，已悉其中諸多關節。兒斗膽懇請父親大人，賜準平侯繼續深追查，以期真相大白，不負蒼生之。」

  「兒另有一事相稟，日前為應急之需，已從平侯暫借銀兩若干，父親大人寬宥平侯之慷慨解囊，勿使其為難。」

  歡兒怎麼還借錢呢？

  紅封里不是銀兩，倒了「借據」了。

  也沒說要晉元帝代為還債，但是這信里都提到了，晉元帝輕嘆一聲，十分無奈，轉念一想，難道歡兒過得窮困潦倒？;

  隨即將信收起，與大太監吩咐一句。  本章節來源於s͓͓̽̽t͓͓̽̽o͓͓̽̽5͓͓̽̽5͓͓̽̽.c͓͓̽̽o͓͓̽̽m

  接著，尖細的嗓音穿殿外——

  「宣，平侯覲見——」

  外殿一桌珍饈只是草草了幾筷子，象牙筷清脆一聲響被放置在玉碗邊，用膳的平侯胡了下，懷揣著忐忑的心，匆忙起再次殿。

  進殿後，平侯拱手彎腰，悄悄抬眸去觀察晉元帝神，見其面紅潤，看來是被太子殿下哄好了，平侯繃了一路的弦總算放鬆了。

  而他的神變化，同時也被晉元帝收眼中。

  晉元帝將紅封收進龍袍的暗袋裡，「虞卿，歡兒的妻子兒你可有見過？朕的孫多大了？」;

  平侯謹記太子的囑咐，裝傻充愣道：「陛下，臣對殿下並無多的了解，太子殿下不想讓臣知道的，臣就算絞盡腦也沒法讓他開口，殿下只是將信給臣，命臣帶回來。」

  晉元帝下微揚，發出一聲冷嗤，這平侯時傻時，「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歡兒怎麼還問你借錢？」

  「啊？」平侯哪曉得太子還專門在信里說借錢的事，「陛下明鑑，太子開了口，臣不能不借啊——不過，臣是心甘願借的，為陛下和殿下赴湯蹈火，臣在所不惜，又怎會吝嗇區區銀錢呢。」

  晉元帝挑眉，「區區？區區是多銀子？」

  平侯低頭，老實道：「殿下借走了兩千兩。」

  兩千兩還能區區？晉元帝睨了他一眼，嗓音喜怒不辨，「你倒是口氣大。」

  這語氣倒像是諷刺，聽得平侯虎軀一震，心裡為難得很，借了怕是摳門，借多了又要被疑心來頭不正。;

  做人真難，做臣子更難，做狗子臣子最難。

  就在平侯思索著如何回答，晉元帝已經開了口，朝大太監道：「去朕私庫撥兩千兩銀子，給平侯帶回去。」

  「是。」

  太監退下，平侯回頭看看，很想跟陛下說不用還了，但又怕陛下多疑，最後只得客氣道：「多謝陛下。」

  「謝什麼，總不好歡兒吃你白食，畢竟朕才是他的父親。」

  晉元帝淡漠地起，踏著大步往殿外走去，邊走邊道：「關於揚州石料案，將你知道的與朕說一說。」

  平侯不遠不近地跟在晉元帝後，將匯報給謝歡的容再重新匯報一遍。

  晉元帝走到外殿的龍椅前轉、坐下，「此案便於你，繼續細查。」

  「是，臣必將竭盡所能，儘快將真兇找出。」平侯抱拳。;

  晉元帝面無表，「不急。」

  平侯抬頭，不解陛下的態度，兀自在心裡猜想，什麼不急，為什麼不急。

  彼時大太監已取來兩千兩銀票，在晉元帝的示意下給平侯，後者雙手接過，「勞煩公公了。」

  晉元帝面平靜，思忖著開口，「虞卿，你上前來。」

  平侯雙手捧著兩千兩銀票，迷茫地走上前兩步至晉元帝面前。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可平侯哪敢居高臨下地看皇帝？遂主單膝下跪矮皇帝一頭，「陛下。」

  這舉令晉元帝低笑一聲，隨即抬手，仿佛十分重地拍拍平侯的肩膀，後者肩膀一僵，接著將肩膀湊近些，能讓晉元帝拍的不吃力。

  平侯低著頭，頭頂傳來晉元帝別有深意的言語——;

  「虞卿啊，此案不必聽命於朕，既是太子要你查的，你便聽命於他，太子久不涉朝堂事，有你幫襯他亦是好事，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平侯仍是低著頭，面對著陛下的正黃龍紋靴，眉頭擰了一團，腦子裡飛速思考著陛下深意。

  陛下究竟是在敲打他、警告他與太子保持疏遠的距離，還是讓他接近太子？

  他久不回復，頭頂上又響起晉元帝不辨緒的聲，「虞卿睡著了？」

  平侯心裡苦，他哪敢睡著啊，雜的萬千思緒，最終還是理清了，因為他想起方才陛下說的「別急」，若是旁的案子，陛下可是急得不得了。

  所以陛下方才那番話，是在讓他保留證據，但最終的匯報時間晚一些，堅持到太子殿下回京，然後……好將功勞給太子？！

  屆時，就說太子潛民間仍憂國憂民，他平侯一直是太子「走狗」，案子查清既能讓虞家領功，也能令久未見太子的舊部們再次看見太子的英明，更為太子回朝接掌權利打下堅固的基礎。

  徹底清晰了！

  平侯仰首，「臣怎麼會睡著呢，陛下，臣方才算了算，按照臣的能力，五月前定能協助太子勘破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