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嗓音讓阮南枝猛然驚醒。

踉蹌后退，被一只大掌穩穩托住。

池湛也已經大步走過來，將江萊護在懷里。

霍清淮剛走到紀錦邊，連忙跑到江萊旁邊，和他拉開距離。

“……”

這就是同人不同命吧。

男人想。

“阮阮你沒事吧？”江萊先打破沉默。

阮南枝搖搖頭。

江萊看向店家，眼里帶著幾分怒火。

“故弄玄虛，要是我姐妹出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店家卻淡定，“我只是盡我的職責，等這件服的主人而已，等到了，我自然要告知。”

江萊還想說些什麼，被池湛輕輕拽了一下。

沒等反應，男人已經橫抱起，離開了夜市。

同樣的，阮南枝也是被周放這樣帶出去的。

紀錦連忙追上去，可忽然看到什麼，又調轉了腳步。

“請問，你這個是鹿角嗎？”

“是啊，這還是麋鹿的角，我就這一對，要的話，這個數拿走。”

瘦弱男比了個數字五。

紀錦那雙無辜的小鹿眼，瞬間發出冷。

“你知不知道，麋鹿是瀕危保護，你這樣是犯法的。”

瘦弱男仿佛聽到什麼笑話。

直接趕人，“滾開，別耽誤我做生意。”

紀錦不走，“這鹿角我買了。”

“不賣。”

“你！”

紀錦氣急，又聽他說，“我們這里也有我們這里的規矩，不懂就老實離開，否則……”

“否則什麼？”

霍清淮在紀錦前開口，站在后，以絕對保護的姿態。

但瘦弱男并不怕，“否則，命都要代在這里。”

霍清淮淡聲，“不過是看單純，想加價而已。”

“還是剛才你說的數，這鹿角我要了，你不同意的話，我也不介意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瘦弱男在黑市好多年了。

這里來往的人，復雜多樣，但也能從自的氣質、穿著等等，看出端倪。

遇到有錢的，當然要賣的更貴啊。

“我這個很難找到一模一樣的，孤品懂嗎，說有市無價也不為過。”

霍清淮掃了眼紀錦，見盯著那個鹿角，眼睛都已經紅了。

他也沒耐心在這里扯。

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景城不是他悉的地方，此刻池湛和周放也顧不上他。

但霍家也不是吃素的。

百年之下，關系網麻麻，總能聯系到能理的人。

只不過因為是黑市，稍微棘手一點。

游離在法規邊緣的都是。

“別擔心。”

霍清淮給紀錦遞上紙巾，“我來理。”

紀錦眼下也沒有能求助的人。

江萊是的親姐姐，但懷孕了，不想讓參與這樣的事里來。

阮南枝剛才的狀態也不好。

也只能暫時信任霍清淮了。

“這次，算我欠你的，你可以討要，在我能力范圍。”

霍清淮著實沒想到，腦瓜子一轉，正要說什麼，又聽到說。

“除了復婚。”

“……”

霍清淮默了默，趁著等人的間隙，小聲跟說。

“離婚證是真的，別查了，到時候再影響到你姐。”

紀錦抿抿，幾不可聞的嗯了聲。

誰能想到，一直以來心機深沉，總是哄騙的人，會真一回。

“你們倆調往前走，那邊賣什麼小玩的都有，還有國外來的藥，保證仙死。”

瘦弱男趕他們，“別在我這里礙眼，耽誤我的生意。”

霍清淮拉著紀錦往旁邊，躲開了瘦小男人手里的鞭子。

紀錦皺眉，“我覺得那個鞭子有問題。”

“噓。”

霍清淮住的，“耐心等等。”

“……”

紀錦也只能等了。

與此同時，江萊被池湛放到車上，他吩咐池五開車。

“等一下。”

停，池五就真的停下了。

池湛咬了咬牙，決定把司機換掉。

江萊捧著他的臉親了下，說：“小錦還沒跟上來。”

“有人會送。”

池湛踹了前座，“開車。”

江萊還想說什麼，被堵住了。

“唔……”

池五沒等到江萊的命令，就發了車子。

順便升起擋板。

池湛需要克制，沒有吻多長時間。

目的達到了，就松開了。

著的下，嗓音略沉冷，“江總厲害，帶我們的孩子這麼早的見世面。”

這件事江萊確實理虧，但都是為了紀錦。

一下子，腰桿也直了幾分。

“如果不是你跟著霍清淮穿一條子，我才不會冒險帶小錦來黑市呢。”

好一個倒打一耙。

池湛也不能真的跟辯論。

以免激起來，傷到自己和孩子。

了火氣，耐心解釋，“是你不信我，我已經說了，那離婚證是真的。”

江萊哼哼，“那是誰的原因？”

“還不是你們這些臭男人，信任度為負數。”

池湛弱弱反駁，“我都是和你實話實說的，今晚好像是你違背了約定，騙了我。”

心里越虛，聲音就越大。

江萊說：“我可沒有，你別冤枉我啊，我確實小錦住酒店，只是睡覺前去溜達一圈，我總不能事事都跟你報備吧。“

池湛嗓音幽怨起來，“可我跟你事事報備了。”

“……”

眼見這條路是走不通了，江萊湊上去親他。

還故意咬了他的結。

“……”

池湛抱著的手猛地收，將按進懷里。

察覺到的小手開始作壞，連忙按住。

“都是我的錯，留條活路給我。”

江萊卻在他耳邊吐氣，“我現在穩定了，今晚就當做我做錯事的懲罰，好不好？”

“……”

池湛整個人都要炸了。

明知道是溫鄉，陷進去出不來。

今天的事也會因此作罷。

但還是拒絕不了。

車子停到地下車庫的一瞬，池湛就抱起人往樓上走。

江萊說可以在車里，他怕展不開傷到。

他猴急的模樣，覺得還可的。

砰。

臥室門是被男人一腳踹開的。

即便是已經到極致，但也沒忘了將輕放在床上。

江萊順勢抬，勾住他的腰。

池湛將臉埋在頸肩，低道：“你是想要我的命。”

江萊笑，“不，我是要你，狠狠我。”

“……”

*

阮南枝坐上車的時候，大腦就清醒了。

了臉，忽然有些后怕。

要是出了什麼事，周放怎麼辦，穗穗怎麼辦。

還有媽媽。

“抱歉。”

周放給了倒了杯熱水，作安的著的后頸。

“跟我道什麼歉，你也沒做對不起我的事。”

阮南枝抿了口水，問道：“你知道那個是怎麼回事嗎？”

“不太清楚，黑市我來的不多，但這家店應該是開了許久了，以前也有好奇來問的，后來也沒再見著人。”

周放察覺到發抖，將擁懷中。

解釋加安。

“聽說是苗疆那邊的蠱，關竅就在那件服上，但怎麼作的不清楚，你先別憂心，我去給你打聽，你這兩天好好休息。”

阮南枝忽然想起來，“小錦跟上我們了嗎？”

周放用力了下的后頸，也算作懲罰。

“你把霍清淮忘了？”

“他們不是離婚了麼？”

“離婚了也會管的。”

“哦，好吧。”

周放忽地扣住的后頸，將拉近自己，與額頭相抵。

“今后有事，就跟我說，我永遠不會對你說謊。”

*

紀錦看了眼時間，已經等了很久了。

眼看著要午夜，來往的人開始多起來。

那個鹿角也被問過好多次了。

生怕下一個人就把它買走了。

“霍清淮，你在等誰？”

霍清淮靠著墻，環抱雙臂，云淡風輕道：“等能解決他們的人。”

紀錦對他還是無法完全信任，下意識的就覺得他在算計和撒謊。

“這里是景城。”

“我知道。”

“……”

紀錦不想等了，但剛走過去，就聽到瘦弱男高興的聲音。

“老板大氣，這鹿角買回去，必會生意興隆，還有，這有個偏方，可以讓您……”

“回去一定試試。”

眼看著那位膀大腰圓的老板就要付錢，紀錦趕阻止。

“不能買，這個是麋鹿的角，犯法的，你買回去，警察就要抓你吃牢飯。”

“嘿！”瘦弱男一把推開紀錦，“小丫頭片子，你要是再阻礙老子做生意，老子就打死你！”

威脅的拳頭被橫過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扣住。

霍清淮眸中冷漠一片，用力將瘦弱男的手腕反折。

他嗓音也冷，“你想打死誰？”

瘦弱男在黑市還沒過這種待遇。

他手里那些東西，哪個老板來了不心。

而且眾所周知，黑市是無法管轄的地方。

來的人只為買東西。

還頭一次到來找茬的。

“兄弟們！”

瘦弱男喊了一聲，忽然就竄出來很多人。

把兩人團團圍住。

紀錦有些害怕，往霍清淮邊近了些。

霍清淮心好了，還勾出笑意。

瘦弱男以為是挑釁，招手：“給我好好招待他們。”

“讓他們去黃泉路上做一對怨偶，省得斷我財路。”

紀錦住了霍清淮的角，討厭瘦弱男。

因為他為了錢財，傷害了小。

忍不住開口，“你才應該上黃泉路，最好轉世的時候為麋鹿，讓人拔掉鹿角，這樣你才能真正的同。”

“這世界上，有因就有果，你的報應遲早要來。”

瘦弱男嘲笑出聲，“真是單純，要不你坐在我這里，我保證給你賣個好價錢。”

“如果你是的話……啊——“

瘦弱男的話還沒說完，猥瑣的臉就被重拳出擊。

霍清淮一下又一下，給瘦弱男的臉打的扭曲。

吐出的水里，還有兩顆大牙。

那映在男人漆黑的瞳仁里，紀錦看過去，見他殺紅了眼。

趕上前阻止。

“霍……”

剛要喊他的名字，想起這地方。

還是不能外份。

趕話鋒一轉，“叔叔，你不要再打了！”

“……”

霍清淮兇狠的表都保持不住。

這麼一走神，眼看著有人朝揮來一子，他來不及做出反應，本能將抱住。

“嗯！”

那一子打在男人寬廣的脊背上，瞬間斷裂。

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

霍清淮不敢想象，這一子落在上會怎麼樣。

那細白的皮，瘦弱的骨骼，肯定都得重創。

紀錦都顧不上跟霍清淮是離婚的關系，連忙去查看他的傷勢。

霍清淮握住的手，“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他額前都是汗。

紀錦一著急，淚失質就開始不停的落眼淚。

都張不開說話，一張，眼淚就落的更多了。

除了哽咽，也發不出其他的聲音。

霍清淮摟住，拍著的背，嗓音玩味道：“你居然還會關心我，我寵若驚。”

紀錦哭的更厲害了。

“……”

霍清淮有些頭疼，嗓音放的更。

“你不是不得我死了，怎麼現在這種反應？別是心里還著我吧。”

紀錦不吭聲。

現在很。

唯一知道的，就是帶著霍清淮去看醫生。

鹿角重要，此刻也沒有霍清淮這個活生生的人重要。

曾經，他也是這樣保護。

被不良堵在巷子里要錢，著下跪的時候。

那些不良，靠著當時的黑社會。

有恃無恐的。

霍清淮來尋的時候，還被調戲。

他不打人，卻也沒忍住腳了。

這一腳，讓不良生氣，立刻喊人來。

一堆人將他們堵在巷子里。

霍清淮帶著打出去的時候，也是有人揮過來一子。

他用寬大的脊背幫擋了。

負傷后，就更難突出去了。

他被打了好多下。

但他卻沒讓傷到一點。

將那些傷害都扛下來。

因此斷了肋骨，還住院了好長時間。

那個時候，也是哭得不行。

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他著傷，還來安。

“你這樣哭，我心都疼了，乖，哥哥的其他傷已經很疼了，你諒諒哥哥，別哭了，好不好？”

紀錦覺得，此刻的心痛和當時是重疊的。

分不清曾經和現在。

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哭這樣。

只知道，即便同一個人做同樣的事。

還是回不去了。

“我們不等了。”

緩和好一些，紀錦說，“我們去醫院。”

霍清淮笑著，給掉了眼淚。

“你覺得，我們能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