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塵神一頓，抬眸向對面的顧翩翩，聲音清淡：“為何這麼問？”

顧翩翩理所當然道：“依王爺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當這個皇帝。”

這也不是顧翩翩第一次同玉無塵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玉無塵聞言看著顧翩翩的目深邃幾分。

“翩翩好似很不滿意龍元帝作大興國的皇帝？”

那是當然，顧翩翩心底暗暗吐槽，龍元帝膽小怯懦，猜疑心重，還重臣而疏遠良臣。

就比如現在，龍元帝忌憚玉無塵又不敢明著得罪，便利用這個臣子之來害人，完全不將忠臣良將放在眼中。

更不要說前世，顧沉江忠君國，可最后卻被人所害，這其中只怕龍元帝也出了不力！

自從和玉無塵接多了，越發覺得玉無塵若做皇帝，必定比龍元帝更為合適。

“自古皆是有賢能者居之，王爺戰功赫赫，為大興國開疆擴土，自然比任何人都適合。”

玉無塵眼中浮現一笑意，筷子夾起一塊羊放進口中食。

接著又喝了一口熱酒，才幽幽說道：“翩翩不覺得此話有害綱常倫理，是謀權篡位之言？”

“什麼綱常倫理，先帝的江山本也不是他的。”顧翩翩低聲嘟囔：“更何況這本就是一本書的世界，只要對民生好，自然是有能力者居之。”

“什麼？”玉無塵沒有聽到后半句話，他看著熱氣后的顧翩翩問：“什麼書？”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王爺您本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不是嗎？”顧翩翩直視著玉無塵，神真誠。

可不相信玉無塵是個愚昧忠君的，否則龍元帝也不會如此忌憚卻不敢對玉無塵下手，而玉無塵也不會當著眾朝臣死臣子。

玉無塵眼中笑意更盛，他玉手執杯深深凝視著顧翩翩說：“翩翩可為本王知己。”

顧翩翩便舉起杯同玉無塵了一杯，二人一同飲下，只覺渾舒暢。

顧翩翩擱下酒杯，見對面的玉無塵還在看，面頰不微熱，眼睛微閃，問：“王爺想做那個位置嗎？”

火上的鍋子咕嘟咕嘟冒著熱氣，香味更是溢滿整間屋子。

屋沒有下人伺候，只有顧翩翩和玉無塵二人。

顧翩翩問完眼睛便一直急看著玉無塵的眼睛。

玉無塵神慵懶，手中筷子攪著碟中的，淡淡道：“本王若說無意，翩翩可信？”

“我信。”顧翩翩說道：“若你有意那個位置，龍元帝哪里會是你的對手？”

玉無塵眸微變，他抬眼看過來，角笑容越發溫。

“翩翩，本王一生做了許多事，但唯一有一件事讓本王覺得是最正確的，那便是當初在寒玉池時救下你。”

顧翩翩也覺得當初在皇宮遇見玉無塵，是最幸運之事。

“王爺，我們聊一些其他事吧。”顧翩翩笑著道。

“好啊。”

“王爺時便是在宮中長大嗎？”

顧翩翩活了兩世，對于玉無塵的世知之甚，這麼久的相下來，顧翩翩真的很想了解玉無塵的過去，如果玉無塵想說的話。

“翩翩想知道？”玉無塵問。

顧翩翩連連點頭，期待地看著玉無塵。

室寂靜一瞬，只余鍋子沸騰的聲音，時，玉無塵的聲音緩緩響起。

“本王時有記憶以來便同一群野狼在一。”

顧翩翩怔住，從未想過玉無塵時竟是如此的。

“本王并不知道父母是誰，便是能活下來亦是靠著狼而活，五歲以前，本王連自己是個人都不知道，只學了一狼的習。”

“后來有一日，有一人帶著侍衛找到本王，他說本王世尊貴，本是異族皇子，但小族失勢，父母俱亡，而本王便被野狼叼進深山，只是沒想到野狼沒有吃我，而是將我養大。”

“他將本王帶出深山，讓本王知道如何做個人。”

顧翩翩聽得心中揪，眼睛看著玉無塵低聲問：“那個人是先帝嗎？”

玉無塵抬眸看了顧翩翩一眼，角微勾：“不錯，是他。”

顧翩翩擰眉，覺得先帝這番話有。

“先帝為何知道王爺的世？還能在深山找到王爺？他又為何這麼做？”顧翩翩問。

玉無塵為自己倒了杯酒，眉目間浮現一異：“當年本王也是這麼問他的。”

“先帝如何回答的？”

“他說他奉先祖皇帝旨意攻打小族，見本王父母皆亡，而他們臨死前求他救本王，他不忍心本王那麼小死在狼山，便一直尋找本王蹤跡。”

顧翩翩沉默，對這位先帝并不了解，只知道先帝在一位來沒有做出什麼功績，而大興國的天下卻也都是靠著玉無塵打下來的。

“既然如此，先帝將王爺接回皇宮，又為何讓您小小年紀上戰場呢？”

玉無塵垂眸看著杯中酒水，俊淡漠；“因為是本王親自請求的旨意。”

顧翩翩微張，愣愣地看著對面的玉無塵，心中思緒翻涌，最后只是問道：“為什麼？”

“因為這是本王的宿命。”

“什麼意思？”

“他既然說本王是小族皇子，本王自然要查清楚，而從軍便是本王最快的一條捷徑。”

顧翩翩抿，從未親眼看到玉無塵時的生活，亦沒有任何立場來評判。

“所以先帝幫助王爺小時候便從軍？”顧翩翩問。

玉無塵仰頭喝了一杯酒，玉白修長的手指著杯，琥珀的眼眸升起一詭異芒。

“他給本王兩個選擇，一個為宮侍人，一生茍且于宮中輔佐太子。”

顧翩翩著筷子的手瞬間收，宮侍人，不就是讓玉無塵為太監？

“另一個選擇便是進殺手營，練就一武力，上戰場殺敵。”

‘砰！’

顧翩翩聽得滿心怒火，雙手握拳頭重重捶在桌上，忿忿道：“這兩個選擇都是讓人九死一生的，他哪里是救你，分明就是將你推向另一個深淵！”

玉無塵眸微，二人隔著白霧的熱氣對視，玉無塵可以清楚看到顧翩翩臉上的憤怒，是為他不平而憤怒。

他淡笑一聲：“其實也無甚要，本王選擇第二條路，從殺手營殺出一條路，最終為大興國最利的一把刀，也將答應他的事全部做到。”

“那王爺可查到自己的父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