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沈歲正在跟周恬一起涮火鍋追劇,劇的彩關頭,還是放了筷子,跑到臺上去接電話。
“你下班了嗎?”站在室外,雪花在飛舞,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很快變了白霧。
“還沒,準備出去應酬。”宋沉衍低頭看了眼腕表,他趕時間,也沒多耐心。
沈歲比較敏,聽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微微一頓,說:“我媽媽明天就出院了,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拂。”
“嗯。”宋沉衍站在大廈屋檐下,聲音低沉。
可能是對方反應太冷淡,沈歲有些不適應,本想跟他說今天是初雪的,但這會兒,已經不想提了。
察覺到沈歲的沉默,宋沉衍抬眼掃過漫天大雪,隨口問到:“今天的照片,是在醫院花園里拍的?”
沈歲本想著是不是該掛電話了,這會兒聽他主提起,眼底微亮,笑著說:“對,就是住院部樓下。好看嗎?”
“一般,拍照技太差。”
沈歲梗了下,訕訕了鼻子,“又沒跟你討論這個,我的意思是,今天是京都的初雪。”
宋沉衍再次低頭看表,問:“雪不是在國外看過了,有什麼不同嗎?”
行吧,本就沒在同一頻道。
但是一提起國外,沈歲又想起那場暴風雪,那種刺骨絕的冷意,模糊中跟現在的溫度重疊了,冷不防的打了個激靈。
“算了,跟你說不明白。”沈歲拍掉服上的雪花,有些凍出了鼻音,“我要進去了,恬恬在等著我吃飯。”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注意保暖,不要冒了。”
助理站在一旁,過來提醒宋沉衍快到飯局時間,他微微頷首,掛了電話。
坐在車上,宋博彥見他西裝肩頭落了些細雪,微微挑眉,“時間觀念那麼嚴謹的人,竟然會專門出時間,跟人打電話。我都有點好奇,你究竟養了個什麼。”
宋沉衍沒否認,沉思了一會兒,隨口問他:“初雪,是否有什麼特殊含義?”
這種事兒,一般都是小孩兒才在意,宋博彥奇怪的看了他兩眼,說:“初雪沒什麼固定含義,但很多人就認為這天很特別。反正你就當做想跟你見面就是了,然后空再送點小禮,好哄得很。”
人們的心思玲瓏細致,但無非都是那幾種,希被,希不被忘懷。
所以們的眼里就會出現很多的浪漫彩,以至于很多平常的日子,才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
可宋沉衍并不是那種愿意浪費時間在這種事上的人,他沒說什麼,了眉心,開始跟宋博彥流起等會兒生意上的事兒。
另一邊的公寓,沈歲和周恬還在涮火鍋。
周恬自己不吃辣,沒忘給沈歲點了麻辣鍋底,兩人面對面坐著,邊涮邊看劇,悠哉得不行。
室暖氣高,兩人都吃出了汗,周恬起來去推開客廳窗戶,凜冽的風呼的一下涌進屋里,雪沫兒簌簌翻飛。
“今年這雪下得真大啊,我,這是京都的初雪吧?”周恬把手搭在窗臺,深吸一口冷空氣,眺不遠閃著霓虹的電視臺燈塔,“對了,你家宋佛子忙什麼去了,初雪這種浪漫的日子,你倆不一起過?”
“他有應酬,還在外面呢。”沈歲喝了口雪碧,放了筷子走到周恬旁邊。
周恬往右邊挪了一步,給讓出一點空位,“就算是應酬,總有回家的時候吧?你不是都住他那里了,不如早點回去洗香香,穿上之前我給你送的小禮,然后躲在被子里等他。哎喲,我想想都頂不住啦!”
“得了吧你,來。”沈歲被說得一陣臉熱,“他好像不太在意這種東西,我今天給他初雪的照片,他都沒回。”
“他在不在意無所謂,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周恬挽著胳膊,跟并肩看雪,“咱們談,不就為了那點緒價值。你自己開心,繼續下去才有意義。”
“是這樣嗎。”沈歲仔細想想,好像也是那麼個道理。
反正也確認了關系,提供緒價值的同時,適當也從宋沉衍那兒換回一點點緒價值,這樣也不算過分吧?
有點豁然開朗,轉頭看向周恬,說:“那……我現在回去?回別墅等他?”
“去呀,猶豫什麼呢?”周恬推著的背,給解開火鍋圍,又跑去給拿國外帶回來的禮,和來時穿的外套。
沈歲拉上羽絨服拉鏈,回頭看:“那你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吧?”
“絕對OK。”周恬比個手勢,朝眨眼,“一會兒姐可是要出門獵艷的,絕佳時機,不容錯過。”
這樣說,沈歲也沒那麼擔心會孤單了。
夜里漫天飛雪,撐著傘站在雪中等車,順便給宋沉衍發了條消息,說晚上會在香山別墅,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宋沉衍收到這條消息時,坐在包廂的沙發上,剛剛點燃一支煙。
他掃了眼消息,沉了一會兒,緩緩回了條:【等我。】
酒局才到一半,客戶已經和宋博彥喝得難分難舍,差點就當場拜把子了。助理在一旁盯著,用眼神向宋沉衍請示,需不需要阻攔二爺。
宋沉衍不不慢地吸了口煙,瞥了眼對面已經橫七豎八的宋博彥,微微點頭。
助理很快就過去把人扶起來,非常靈活得搞定了客戶,跟服務員一起,一左一右攙著宋博彥走了。
時間眼看差不多,宋沉衍彈了彈西服上沾染的煙灰,隨手把香煙摁滅,起跟客戶道別。
對方老總喝得滿臉通紅,靠人扶著才能站穩,不忘笑著打趣兒他:“這才幾點呀,我們這些有家室的都沒著急回家,宋總您不會是金屋藏了吧?”
周圍幾個醉鬼跟著笑起來,圍著宋沉衍,想讓他再多留一會兒。
宋沉衍西服筆,面容清雋,渾氣質清冷矜貴。他目淡淡一掃,那幾位醉漢立即就清醒了幾分,紛紛僵了笑意。
“有點事。單已買,各位盡興。”
說完,服務員又送上幾瓶好酒,等那些人再回頭,他已經拉門離去。
助理聯系了宋氏保鏢,讓他們派輛車把宋博彥帶回四爺家里去。
等宋沉衍出來,庫里南已經停在路邊了。
他坐上車,后仰靠在椅背上,了眉心,慢慢呼出一口氣。
助理系好安全帶,從后視鏡里問他:“老板,回別墅嗎?”
“嗯。”宋沉衍偏頭,看著外面飄揚的大雪,“等會兒,先找個花店。”
“是。”
京都的繁華,總有它的道理。
在任何時候,你總能在這座城市里找到所需要的一切。
十分鐘后,庫里南停在路邊一家花店外,車門推開,宋沉衍修長筆直的邁出來,皮鞋踏在雪上,向著花店走去。
老板是個年輕人,正在做著店里最后的收尾工作。
聽見門鈴輕響,抬頭,見客人是位英俊的年輕男人后,難掩臉上的驚艷。
“您好先生,需要買些什麼花兒呢?”
宋沉衍緩緩掃過滿屋鮮花,淡聲說:“送人,有推薦嗎?”
“請問對方是誰呢?”店主笑道,“是您朋友?”
“嗯。”
“那不如,就玫瑰吧。”
從花店出來,宋沉衍的懷里多了一捧神玫瑰。白漸變的花朵像是在這寒夜里剛剛綻放,路過的幾位年輕姑娘瞧了,都不頻頻回頭。
助理過車窗,看到自己的老板捧著花回來,再瞅了眼漫天飛雪,心神意會。
庫里南再次穿梭在覆了雪的京城里,宋沉衍把花兒放在旁邊,倚在后排閉目養神。
安靜的空間,被突兀的鈴聲打破。
宋沉衍緩緩抬睫,看到來電的那一刻,眉頭微蹙。
他掐斷了電話,對方立馬又打。反復三次,他還是摁了接聽。
“喂,你在哪兒。”
宋沉衍側目向窗外,沒作聲。
“來見我。就現在。”
對方充滿冷的聲音,有種不容置噲的語氣。
宋沉衍神冷淡,剛啟,電話那頭的人便突然哽咽起來。
“我想見你,我現在就在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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