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歲對池嶼的稱呼，宋沉衍嗓子里出一聲極低的笑，看著時，眼里卻半分笑意也沒有，“原來私下里，你是這麼喊他的。”

“不可以嗎？”沈歲沒有回避這個話題，反而很坦，“我們認識很久了，朋友之間有個親切點的稱呼，有什麼問題？”

“朋友？”宋沉衍眼波掃過去，冷冷瞥了池嶼一眼，“你覺得，他跟你走這麼近，只是單純想當你所謂的朋友？”

池嶼站在沈歲旁邊，臉微不可查的變了變，剛想開口解釋什麼，沈歲卻往他前邁了一步，肩膀虛虛將他擋住。

“為什麼不能？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那些復雜的想法一樣。”

沈歲注視著宋沉衍，表十分平靜，“如果你今天只是想和我談這些，我其實覺得很沒必要。而且現在，我也沒義務跟你解釋什麼，畢竟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

把池嶼擋在后面的姿態，保護的意味居多。

再一提到分手，宋沉衍本就冰冷的臉，瞬間寒氣滲人，“你跑去港城，就為了給我發個分手？”

“也不是。”沈歲看著他說，“其實我是想跟你當面提的，因為我真的不了你那樣沒完沒了的冷落。人都很敏的，一點點的忽略，都能讓們想很多很多，我也不例外。”

想起那天扯著自己西裝袖子的模樣，宋沉衍蹙著眉，語氣淡了些，“我說過，我那段時間的確很忙，你應該清楚。”

“那尹黛呢？”沈歲想起那晚的港城，腔里就悶得難，“你那麼多天不搭理我，結果卻是跟其他人待在一起，這還要怎麼解釋？有意義嗎？”

其實冷落沈歲，或多或都有些刻意而為。

但是尹黛的事，他確實還沒想好怎麼跟沈歲說，但這無疑，已經及了的底線。

宋沉衍沉默地看著，薄薄的微抿，再開口，聲音像是裹了沙，“如果我說，是逢場作戲呢？”

沈歲安靜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只是帶著點苦，并不怎麼好看，“不管真假，如果是別人，我或許會相信。但唯獨，恕我接不了。”

宋沉衍和尹黛糾纏那麼多年，跟在一起的時，不知道背著跟那位黑月聯系了多次。

之前上說著不會主想起，但最后偏袒的，每每卻總還是。

所以尹黛在沈歲面前，才能那麼有恃無恐，把貶低，把踩在塵埃里，利用宋沉衍的偏袒，一次又一次的刺痛。

那晚坐在環島士上，本來已經把那些委屈緩過來了，這下再想起，鼻子又開始發酸。

“其實我很明白了，你不過就是想分手而已。你所有的忙碌，所有的斷聯，都是在著我自己主離開。”

“其實宋沉衍……”沈歲努力控制微的聲線，直視著他道，“你可以早點說的，我知道自己只是你短期的暫時選擇，也從沒想過將來或許可以跟你結婚。只是有時候，你對我確實很不錯，讓我總覺得你可能是在乎我的，所以才擅自越陷越深。”

極這樣袒剖白，宋沉衍著，沒說話。

抬睫，眼尾泛著點紅，“但你也知道，我接不了一段關系里出現第三個人。你選擇，可以。我退出就是了。”

“那你呢？”宋沉衍垂眸對視，目冷淡，“你口口聲聲說著，不接一段關系里有第三個人，那你在餐廳跟孟淮見面，又把池嶼帶到蘇城老家，這些你跟我坦白過嗎？那晚我在電話里問你，有沒有想跟我說的，你又是怎麼答的？”

原來他都知道。但沈歲對這些事，從來不心虛。

“所以尹黛呢？又是什麼時候開始跟你接的？那晚我也問你，有沒有話要跟我說，你也一樣，從頭到尾一字未提。”

看著宋沉衍疏淡的眉眼，已經不那麼難過了，“宋沉衍，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從沒有和任何人不清不楚。我現在選擇結束，也是因為我覺得很累，已經不想跟你繼續了。”

“我很謝當初你為我和我家公司所做的一切，只是現在，我們分手吧。”

沈歲控制住了那些不好的緒，讓自己看起來越發平靜。

宋沉衍的臉卻冷得要命，握著沈歲的那只手收幾分，看著的眼神，沒什麼溫度，“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在那之前，我已經努力爭取過你，眼下這個結果，我也不會覺得有任何可惜。”

如實的說。

宋沉衍看了很久，任由把手出來，表已經恢復疏離，“嗯，那就這樣吧。”

他淡淡掃過沈歲的臉，轉繞回駕駛位，啟車子，調頭消失在夜里。

沈歲著宋沉衍離開的方向，心里空空的，等回過神來，長長舒了口氣。

轉，池嶼還在后等著。

只是這會兒，他眼里的心疼，幾乎要溢出眼眶來。

“姐姐……為什麼攔我，我想保護你。”池嶼看著沈歲，很想手抱抱，但又怕抵，只能握著拳忍克制。

沈歲一直不想把池嶼牽扯進來，但還是讓他看到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故作輕松的笑了下，拍拍池嶼的肩，“沒事兒，說開就好了。我們回去吧，樓下還冷。”

“好，那快走吧，當心著涼了。”池嶼邊走邊外套，把帶著余溫的羽絨服，披在沈歲上。

沈歲渾都很冷，被池嶼的外套包裹起來，嗅著上面淡淡的順劑香氣，忽然有種難得的安全。

回到公寓，池嶼先把暖氣調試好，給沈歲倒了杯熱水。想起晚上只吃了點小龍蝦，這會兒還空著肚子，就邊挽起袖子，邊往廚房里去。

沈歲安安靜靜在客廳里等，沒一會兒，池嶼捧著兩碗餛飩面，笑著放在桌上，自己在對面盤坐下。

兩人就著茶幾，把熱乎乎的餛飩面吃完了。

池嶼準備去洗碗，看沈歲調出手機視頻，似乎還要再練一會兒舞。

他放了東西，轉又回來了，“姐姐，別跳了。今天好好休息吧，嗯？”

沈歲其實累了，但就是沒有困意。還是合上了屏幕，靠在沙發上，仰頭嘆氣，“睡不著啊，還不如活一下，說不定消耗能量以后就困了。”

池嶼坐在旁邊，笑著說：“那我哄姐姐睡覺吧？”

“啊。”沈歲愣了下，剛想推，就看池嶼拿出手機，點開了一個電子件。

“可惜今天沒帶吉他來，只能讓姐姐將就一下了。”

他的聲音其實很好聽，是于年的清朗和男人的磁之間，一種很勾耳朵的音。

池嶼話音落下，吉他的弦聲隨著他指尖的挪緩緩淌出，在這個春寒料峭的夜里，顯得溫暖而寧靜。

他邊帶笑，專注的撥弄電子琴弦。

周圍很安靜，再抬頭，沈歲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