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枝沒有回答,只是道:“樹太高了,你跳下來會摔傷的。”
孩兒聽了,又抹起眼淚來,這次不是喵喵了,而是:“哥哥,救命嗚嗚嗚……”
黎枝枝看著,心里不由生出幾分疑,按道理來說,這麼大個人了,哪怕是害怕,也不該這麼個哭法,倒跟小孩子似的。
黎枝枝沒有細想下去,只是被對方哭得有些頭疼,開口道:“別哭了,我來幫你。”
孩兒聽了,果然止了哭泣,搭搭地看著,黎枝枝挽起袖子,把擺掖好,抱住那樹輕而易舉地爬了上去,心里還有些自嘲:自小在鄉下長大,看來也并不是一無是,至爬樹的本事還沒丟。
孩兒吃驚地看著,眸子微瞠,用一種崇敬的語氣道:“姐姐,你好厲害!能不能教阿央?”
黎枝枝攀著一樹枝往上爬,輕輕呼出一口氣,笑道:“你阿央?”
孩點頭如搗蒜:“嗯嗯!”
天真問道:“能教嗎?阿央也想學爬樹,這樣喵喵上樹了,阿央就可以把它接下來。”
倘若之前是懷疑,那麼黎枝枝現在就有些確定了,這個阿央的孩兒是有點問題,像是癡癥。
這樣的人怎麼會在明園?難道也是來讀書的?
黎枝枝忍不住打量一番,雖然形容狼狽,但是上的穿戴飾,非金即玉,都是上好的東西,瞧著出不凡,可黎枝枝上輩子沒聽過這麼一號人,不過話說回來,上輩子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顧著和黎素晚較勁去了。
“姐姐?”
黎枝枝回過神來,下意識彎起眼睛笑了笑,道:“好呀,不過我們得先下去。”
阿央見答應了,十分高興:“姐姐真好!”
黎枝枝牽著的手,叮囑道:“你先慢慢下去,我拉著你,不會摔的。”
阿央雖然害怕,但還是點點頭,地抓著黎枝枝的手,一點點往下蹭,瞧著瘦,沒想到居然不輕,黎枝枝開始覺得吃力了。
尤其是阿央并不會爬樹,踩空幾次,整個人直往下蹭,所有的重量都黎枝枝的手上,扯得整個人往下墜,偏偏那些橫生的樹枝很鋒利,劃破了手腕,阿央下意識掙了一下,黎枝枝的臉都變了:“別!”
但是已經遲了,黎枝枝簡直是抱著樹下去的,腳落在地上時,還有些暈頭暈腦,回過神來,便聽見了阿央放聲嚎啕大哭,驚得樹上的鳥雀都飛走了。
正在這時,不遠傳來一個男子聲音,清冷若金玉:“你在做什麼?”
黎枝枝下意識朝聲音來去,那人介乎青年與年之間,年紀約是弱冠,穿著一襲青玉的袍子,模樣生得很是俊,鬢若刀裁,劍眉斜飛,著一雙眼,淡淡來,著一種不聲的氣勢。
然而中不足的是,他坐在車上,顯然是雙有恙,青年手里拿著一卷書簡,腕上纏了一串紫檀佛珠,黑貓輕巧地躍上他的膝頭,慵懶地趴下來,喵了一聲。
原來他就是黑貓的主人,那麼……
黎枝枝看向阿央,果不其然,爬起來,顧不得上的灰塵,歡歡喜喜朝那青年公子奔過去:“哥哥!”
在即將要撲到對方上時,一卷書簡及時抵住了,青年公子修眉微皺,嫌棄道:“離我遠點,臟兮兮的。”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
第9章
經過一番解釋,那年輕公子才弄清了來龍去脈,微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對黎枝枝頷首道:“多謝姑娘救了舍妹,冒昧請教姑娘芳名,在下改日派人登門道謝。”
阿央連忙道:“哥哥,說要教我爬樹!”
年輕公子淡淡掃過去一眼,就委委屈屈地閉了,黎枝枝微笑起來,道:“我姓黎,名枝枝,登門就不必了,本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原來是黎小姐,”那年輕公子面上浮現幾分若有所思,他倒也不執著,溫聲道:“在下也算欠了你一份,若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還請直言。”
黎枝枝的目落在他手里的書簡上,這人生了一副好皮相,長得斯文俊,可惜不良于行,從前真沒聽說過這一號人,更重要的是,他是個男人。
明園里所有的學生都是子,除此之外,就只有先生和管事雜役了,這人瞧著也不像是管事的,那就是教學的先生?
黎枝枝心里有些疑慮,這未免也太年輕了些。
那年輕公子像是猜到黎枝枝心中所想,將書簡卷起,笑道:“在下柳鶴,是弈堂的講書。”
竟真的是先生,黎枝枝訝異,面上卻沒半點,按照規矩行了弟子禮:“柳先生。”
柳鶴角微勾,了這一禮,道:“黎小姐救了舍妹,這份恩不能不報,某無長,只能以俗相酬了。”
他說著,對側的侍擺手示意,那侍立即上前來,取出一卷帕子打開,里面竟是滿滿一捧金瓜子。
出手也未免太闊綽了,黎枝枝暗中倒吸一口涼氣,又看了柳鶴一眼,這還無長?
實不相瞞,有那麼一瞬間,黎枝枝確實心了,如今人在屋檐下,萬事都掣肘,倘若有財傍,那麼能做的事就更多,更有底氣,哪怕將來出點什麼意外,黎枝枝也能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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