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
他簡直懶得搭理對方, 裴言川也不計較,又去問賀鳴:“你說今日這一遭,是不是能記得住我了?”
賀鳴一邊斗蛐蛐,一邊點頭敷衍道:“是是是, 黎姑娘一定能記住你今天不會詩也不懂作畫的英姿。”
裴言川不扼腕:“書到用時方恨, 從明日起, 我一定好好讀書,重新做人。”
這話越說越順口,他忽然想起來每回被他娘用撣子追著打的時候,就是這般保證的,裴言川不有些氣餒,重重嘆了一口氣。
扭頭卻見蕭晏神凝重,著某,不知在想什麼,裴言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那亭外一株桐樹,被風吹得搖晃不定,桐花紛紛墜下,落塵泥中,除此之外,別無他。
裴言川疑問道:“殿下怎麼了?”
蕭晏回過頭,若有所思地問他:“你不覺得……”
裴言川:?
蕭晏道:“那個蘇清商有些問題麼?”
裴言川回想了一下,茫然道:“他有什麼問題?”
蕭晏無言地看著他,忽然就放棄了,罷了,又不是他要追心上人,他這許多心做什麼?由得他去,追不上活該。
……
蘇家莊子。
因為走得快,黎枝枝一行人回來,倒是沒怎麼淋雨,但是那江紫萸大概是吹了風,又驚,竟然病倒了,當即發起熱來,蘇棠語連忙命下人把送回去了。
眼看天也不早,黎枝枝想著蕭晏大概還在等蕭如樂,便提出要告辭,正在這時,有下人來稟道,說是太子殿下派了人來。
來得正是時候,黎枝枝便打算讓蕭如樂先回去,誰知那下人畢恭畢敬道:“太子殿下吩咐了,黎姑娘也一道走,說是長公主殿下還在等著您呢。”
聞言,黎枝枝一怔,想起今日還要去公主府試裳,便沒再拒絕,向蘇棠語告辭。
太子府的馬車就停在蘇家的莊子門口,說起來,這不是黎枝枝第一次乘了,上一次還是在剛明園的第一天。
侍衛替揭起車簾,黎枝枝笑笑,向他道過謝,這才上了馬車,蕭如樂飛快地鉆過去,笑瞇瞇地拍拍側,道:“姐姐坐這里。”
蕭晏坐在正中的位置,手里正拿著一卷書簡翻看,蕭如樂又湊過去,探頭探腦道:“哥哥——”
蕭晏出一手指,抵著的額頭往后推了推,嫌棄道:“腦門太大,擋著了。”
蕭如樂撇了撇,手頭,委屈地問黎枝枝:“枝枝姐姐,真的嗎?”
黎枝枝想笑,又忍住了,哄道:“沒有,阿央最漂亮了。”
蕭如樂又高興起來,抱著親昵地蹭了蹭,撒起來,正在這時,蕭晏忽然開口問道:“聽姑姑說,你過些日子就要及笄了?”
黎枝枝沒想到他會主問起這個,不有些意外,答道:“是。”
蕭晏的目依舊停留在書簡上,狀似無意地問道:“哪一日?”
“五月一十八。”
聞言,蕭晏似乎怔了一下,蕭如樂忽然啊了一聲,道:“哥哥的生辰也是在五月十八。”
黎枝枝這下是真的有些驚訝了:“這麼巧?”
蕭晏看向蕭如樂,他勾了勾角,道:“你怎麼會記得?”
蕭如樂正在馬車的暗格里翻找零,頭也不抬地道:“當然啊,有一次你說父皇要召見你,我們一大早就起了床,但是等了整整一天,也沒等到父皇,還是姑姑——唔!”
里忽然被塞了一塊核桃,張大眼睛,猶自懵懂不解,蕭晏這才收回手,笑瞇瞇地問道:“特意吩咐人給你做的,好吃嗎?”
蕭如樂立即忘了自己剛剛要說的話,連連點頭,喜滋滋地吃起核桃來,唯余黎枝枝在心中暗自思忖。
正在這時,馬車忽然停了,蕭晏問道:“怎麼了?”
過了片刻,外面傳來徐聽風的聲音:“啟稟殿下,是蘇府的人,說是有東西給黎姑娘。”
“什麼?”
蘇府派人來送了一幅卷軸,約著墨香,看起來很新,那人恭敬道:“是二公子送給姑娘的,小小心意,還請姑娘笑納,千萬不要推辭。”
黎枝枝頗驚訝,爾后才笑著道:“替我向二公子道一聲謝。”
蘇府的人走了,馬車復又行駛起來,黎枝枝拿著那卷軸,沒有著急打開,反而是蕭晏朝這邊了一眼,道:“他送了什麼?”
黎枝枝抬眸看向他,秀眉微挑,笑道:“殿下很興趣?”
“沒有,”蕭晏矢口否認,淡淡道:“蘇清商雖然不曾仕,但因其畫得一手好丹青,名聲在外,他所送的,也不過是畫罷了。”
他之所言,與黎枝枝所想并無差別,展開卷軸,墨香便濃了起來,畫卷徐徐打開,展在眼前,那竟不是畫,而是一幅字。
但若說是字,又不盡然,黎枝枝看了半天,也認不出那是什麼字,疑地皺起眉:“這是什麼……”
蕭晏看過來,愣了一下:“樹杈子?”
那畫上就是一堆樹杈子,上面還有團團墨跡泅開,看起來毫無章法,它簡直像是初學者隨手涂的,而不是蘇清商這種丹青大家所畫。
蕭晏看了半天,道:“這是梧桐樹吧?”
他手點了點那樹杈子:“這里看著像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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