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那雙眸里盛滿了冷意，幽深如寒淵，長公主蹙眉過來，喚了一聲：“小五，你……”

蕭晏回過神，面上表迅速恢復如常，勾起笑了笑，道：“想來是姑姑多慮了，我倒覺得可能不會后悔，您若是有心，或許可以問一問。”

長公主聽罷，倒真上了心，沉道：“再等等看吧，我不愿意為難，倘若真是有緣分，自有水到渠的那一天，不急在這一時。”

這覺就像是撿了一只貓兒，心里喜歡極了，想自己養著，可貓兒卻是鄰家跑出來的，擔心養了，它又回鄰家去了。

可若是不養，看它待在鄰家，總是排欺負，長公主這顆心也不好。

兩人說了一陣子話，卻聽屏風后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蕭如樂的笑聲，長公主連忙放下茶盞，笑道：“來了來了。”

不多時，蕭如樂從屏風后冒出來，嘻嘻道：“姑姑，你快來看，枝枝姐姐好漂亮呀！”

蕭晏也轉頭看去，只見那山水屏風后緩緩步出來一名，臻首微垂，看起來有些，里面穿著一件淺嫣紅繡卷草紋的對襟衫子，妃滾邊，下著銀紅百迭，上面以金銀線繡著致的流云紋，外罩一件淺石青漸染象牙寬袖衫，腰間綴著珍珠明玉步，行間環佩叮當，煞是聽。

“哎呀，”長公主一下站起來，驚喜道：“比我想得還要好看，枝枝穿著真是再合適也沒有了！”

輕羅笑道：“也不枉公主您親自往司局里一趟趟地跑，生怕們做錯了。”

“好孩子，”長公主向黎枝枝招手，笑道：“來這兒，讓我仔細瞧瞧。”

黎枝枝依言走上前去，經過蕭晏時，他鼻尖嗅到了一點若有若無的香氣，像春日里的蘭草，淡淡的，著生氣，有些好聞，讓人想起芽的草木，又或是清早的，待仔細去聞，卻又消失無蹤了。

蕭晏有些疑，那究竟是什麼香？

長公主拉著黎枝枝的手，左看右看，喜歡得很，又道：“這發髻還是要好好梳一梳，挽一個隨云髻，輕羅，把我當年及笄用的那幾對釵子拿來。”

好在被蕭晏及時制止了，長公主當年及笄時，一切事是按宮里的禮制來，釵子都是絞金樣式，以黎枝枝的份本不能用。

長公主有些惋惜，又道：“無妨，我讓人給你新打了幾幅頭面，各式各樣的都有，不比我當年用的差。”

黎枝枝忙道：“讓公主費心了，用不著那麼多。”

長公主卻擺手笑著道：“本就是為了你準備的，及笄可是一個子這一生中，除了嫁人以外最重要的事了，不能輕視。”

蕭如樂問道：“姑姑，我及笄了，也能穿這麼漂亮的子嗎？”

長公主忍俊不道：“當然能了，阿央喜歡什麼樣的？”

蕭如樂地道：“我想和姐姐穿一樣的。”

蕭晏喝著茶，涼涼道：“你沒高，穿著也沒漂亮。”

蕭如樂登時垮了臉，扁了扁，長公主連忙瞪蕭晏一眼：“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麼？”

又抱著蕭如樂哄了好一陣子，蕭晏看那擰氣勁兒，還說點什麼，卻對上了黎枝枝略顯責備的目，莫名就閉了，默默喝起茶來。

如此好一通折騰，眼看天黑，長公主總算是記起被晾在前廳的黎夫人來，又命下人把那對母帶進來。

甫一進門，黎夫人便滿面堆笑地迎上來行禮：“見過長公主殿下，見過太子殿下，見過七公主。”

黎素晚乖順地跟在后，福行禮，又忍不住悄悄眼去看蕭晏，對上他的目，紅了臉，連忙垂下頭去，出一段如玉的頸子來，心跳如擂，太子殿下竟然在看，他是不是……

作者有話說：

蕭晏：沒什麼，我就是看看冒牌貨跟正品的差距在哪兒。

一更

第48章

盡管長公主的態度有些冷淡, 但是黎夫人依舊熱忱十足，拉著黎素晚介紹道：“這位就是臣婦的兒，眼看就要到及笄日了, 今日特意帶來給公主見一見。”

黎素晚很乖巧地上前，怯怯地行禮：“臣拜見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盯著打量幾眼, 面上出客氣的笑意，道：“起來罷。”

又對黎夫人道：“你這個兒看起來也不錯, 夫人真是好福氣啊。”

得了夸贊的黎夫人面上都有了幾分彩, 笑得合不攏，道：“小愚鈍, 難登大雅之堂, 公主謬贊了，往后還要仰仗您多多提點才是。”

長公主笑了笑, 正說話, 旁邊的蕭晏忽然冷不丁道：“確實有些上不得臺面。”

黎夫人本意是謙虛, 卻沒想到還有人附和，角的笑意登時就僵住了，倘若這是平常，怕是早就駁斥回去了，可說話那人是太子殿下, 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接口, 也不明白蕭晏為何要針對。

思來想去，不過是方才在公主府大門口時，沒有立即向對方行禮，恐怕惹得太子殿下心中不悅了。

黎夫人連忙道：“方才是臣婦有眼不識泰山, 未曾認出殿下您, 失了禮數, 還請殿下恕罪。”

聽了這話，長公主面上出幾分疑，問蕭晏道：“怎麼回事？”

黎夫人便將事簡短道來，覺得這不算什麼大事，畢竟也不是人人都認得太子殿下的，再說了，認出來之后，不是立刻就行禮了？堂堂一國儲君，總不見得這樣小肚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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