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長公主吩咐輕羅道:“讓后廚把那一道八寶鴨子呈上來, 再添一道松花糖菇, 對了,還有昨日宮里送來的白杏和枇杷,也都送過來。”
黎枝枝忽然明白過來,從前覺得公主府的膳食盛味, 卻原來是因為在的緣故, 長公主平日并沒有那麼鋪張, 吃得也很尋常。
黎枝枝心中既,又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忙道:“不必麻煩了,我覺得這些菜就已經很好了。”
一旁的輕羅卻掩口輕笑道:“倒是不麻煩的,小姐有所不知,您上次不是說八寶鴨子好吃麼?只是工序太麻煩,所以咱們主子早早就吩咐后廚做好了,想著您明兒過來就能吃上呢。”
長公主輕瞪了一眼,嗔怪道:“就你能說,還不快去。”
“是是,奴婢該死,這就去吩咐。”
后廚的作很利索,不多時,八寶鴨子和松花糖菇就呈上來了,熱氣騰騰,香味撲鼻,長公主親自夾了一筷子送到黎枝枝碗里,笑地道:“可真巧,這菜是才做好的,你就來了,快試試。”
黎枝枝乖乖點頭,順口說了一句:“多謝殿下。”
長公主只笑著看,一旁的輕羅小聲提醒道:“小姐,還殿下呢,該改口了。”
黎枝枝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倏然紅了臉,著長公主,對上那雙溫帶著笑意的眸,真奇怪,明明不是第一次了,不提之前的及笄禮,在黎岑夫婦面前也得那樣順口,可這會兒卻覺得頗是無措。
長公主自是看出來了,只溫聲安道:“沒關系,慢慢來,不急。”
又催促趕用飯,黎枝枝只是捉著筷子,紅著臉,結結地喚了一句:“娘、娘親。”
靦腆地著長公主,張得手心滲汗,險些要把筷子拗斷了。
“啊呀,”長公主笑得眼尾都漾起了細紋,連連道:“好,好,小乖乖,快用飯吧,可別著了。”
又不住往黎枝枝碗里送菜,看聽話地吃飯,心里滿意得不行,恨不得把人摟在懷里一才好。
等用過午膳,下人們送了茶來,長公主喝著茶,看黎枝枝剝白杏吃,眼中盛滿了溫的笑意,又看見黎枝枝側放著一個錦盒,有些奇怪地道:“怎麼還帶了東西來?”
黎枝枝忙了手,解釋道:“不是,這個原是混在您送來的賀禮中,禮單上卻并未有記載,我想著是不是府里的下人弄錯了,這東西太貴重,我不敢收。”
說著,將錦盒打開,長公主起初還有些不以為意,只笑道:“既是送給你的,你拿著便是了,沒在禮單上也不打。”
但目掃了一眼那個錦盒,里面竟是滿滿一瓶金瓜子,在天下金燦燦的,奪目無比,面上這時才出幾分意外來,問輕羅道:“我送過這個?”
輕羅搖首,道:“賀禮是您親自挑的,奴婢看著他們一樣一樣包起來,并沒有這一瓶金瓜子。”
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當時要送賀禮進黎府的時候,太子殿下似乎也命人送了一個錦盒過來,讓咱們一同送過去,既然沒在禮單上,想來這就是他送的了。”
聞言,長公主便笑道:“他倒是有心,出手這樣闊綽。”
又勸黎枝枝道:“既是小五送的,你只管收下便是,他從前不知從我這里順走了多好東西,你不要同他客氣。”
黎枝枝卻遲疑道:“可這瓶子里面還附了一張紙條。”
長公主道:“寫的什麼,讓我瞧瞧?”
黎枝枝取出那張紙箋遞過去,長公主讀過一遍,面上的表就變了,這上面的筆跡確實是蕭晏的,愿君蘭心蕙,日日歡,表余心意。
表的什麼心意?
這分明是一句話!長公主忽然想起來前陣子,蕭晏問的事來。
他要送一樣東西給意中人,對方是一個將將要及笄的孩……
再看看面前剛哄到手的乖兒,長公主的臉漸漸就黑了下去,黎枝枝有些懵懂疑地著:“怎麼了,娘親?”
長公主將那一張紙條一團,笑得十分親切和藹,道:“沒什麼,我回頭幫你問一問小五,這賀禮確實不好收下,說起來,我那里還有一些金珠,比這金瓜子好看多了,你拿去玩。”
說著又命輕羅去取來一個小匣子,里面果然都是金珠,豆子大小,上面卻刻了細的花紋,花鳥蟲魚,各式各樣,栩栩如生。
長公主笑道:“這是一百零八粒,每一粒金珠上的花紋都不一樣,趕明兒匠人在上面打個,用錦線穿起來做個手串,可漂亮啦!”
哄小孩兒似的語氣,黎枝枝有些哭笑不得,道:“這太貴重了,娘親,我不能收。”
長公主卻佯作生氣,道:“既然都娘親了,怎的還這樣生分?我有的東西,往后都是你的,你若推辭,便是心里跟我不親。”
聞言,黎枝枝頓時急了,十分慌張地道:“娘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自是和您最親的,您對我這麼好,在我心中,這世上再沒有別人能比得過您了。”
說著便不自覺紅了眼眶,簡直要掉下眼淚來,長公主立刻便心疼了,連忙將抱在懷里哄道:“小乖乖,可別哭了,我自然是知道你的。”
一下一下著的頭發,聲安道:“有句老話說,從來富貴多淑,自古紈绔偉男,孩兒呢,就是要放在手心里捧著寵著,如珠似寶地養,要傲氣矜貴,要有眼界見地,秉持本心,如此一來,往后方才不會自輕自賤,人輕而易舉就哄騙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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