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讓場中的主角站起來換個位置,也沒有人打斷,重新討論重設機位。
攝影師趴在地上,看著鏡頭中的柳葦,月亮映在的眼睛里,漆黑的臉只能微微看清廓,一雙眼睛在漆黑中水潤反,讓人疑心是不是看錯了。
沒有看錯。
柳葦在笑。
笑意先從眼睛里出來了,囂張得厲害。
攝影師后脖子上的汗都豎起來了。
其實男人有一句話不敢說,他們是怕人的。
不是漂亮的人,不是地位高的人,不是強壯的人。
他們怕瘋人。
因為瘋人會殺人,而且一般都是殺男人。
這大概是刻在基因里的東西吧。
再漂亮的,只要一瘋,男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什麼心都不敢起了。
攝影師現在就是這個想法。
——這個的瘋了。
這個瘋狂的眼神也讓梁平瘋了。
靠,人設又變了!
其實劇本里對秦青為什麼會放火本沒有提出解釋,因為秦青這個人的人設就一點也不清楚,在這個電影里本沒有層層遞進的。但由于人人都知人販子,所以哪怕人設不清楚,觀眾也不會看不懂。
在這里,人販子正在搜山,唯一一個保護的人剛剛離開,跑不了,又累又,眼看就會被抓住了,此時放火,觀眾們會自已腦補的理由。
想自盡?
想報復?
想跟人販子同歸于盡?
但很有可能燒完了沒燒著人販子,自己先被燒死了,畢竟在不悉的山里,還是夜里,沒有一點自救的本事,此時放火,明顯就是不想活了。
梁平把主角此時的緒理“悲憤”,甚至不惜直接拿老電影中的鏡頭給柳葦做緒借鑒,就是為了避免自殺為這個角的標簽。
跟悲憤相比,自殺太負面了。
雖然《夏日》也是一部不錯的電影,可能比《武王傳》更有利于演員塑造形象,但梁平卻本沒想讓柳葦借《夏日》的角立足,所以從到這個劇組起,他就沒指點過的演技,怎麼演都行,不需要高時刻。
因為這個角太容易跟現實聯系在一起了。
演員需要接地氣,但也不能太接地氣。演員與觀眾還是需要一點距離的,距離產生。
所以,他希柳葦在《武王傳》里大放采,在《夏日》里上一份及格的答卷就行了。
但柳葦現在把“秦青”的最后這個舉演了一個瘋狂的人。
瘋了,難道不正常嗎?
正常,太正常了。
在經歷過這樣的事之后,秦青怎麼可能還是原來的天真孩子?
誰都想像得到,肯定會傷害,會影響,上的傷好治,心靈上的傷害可能會跟隨一輩子。
但知道歸知道,可觀眾們未必會想到這里,他們的思考會停留在秦青被救為止。
被救了,就好了,就結束了,就意味著這個孩子的悲慘遭遇到此為止。
可能會有人提出,孩子遇到這種事會傷害,和心靈都是。
觀眾會想,對啊對啊,確實是會這樣。
可是,是什麼樣的傷害呢?
這就想像不出來了。
這不像車禍、跳樓、火災,這樣的傷害人們總是很容易想像出后果來,龐大的醫療支出、醫療容費用等等。
柳葦現在就告訴他們。
這個孩子可能會變一個瘋子。
片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過去了,他們屏住了呼吸。
柳葦沒有笑出一口大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臉上的表就是在說“太好了,都去死吧!”
“我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你們都別想好過!”
認認真真的、小心翼翼的點火。
打著打火機,用手掌攏住,護住火苗,眼睛閃閃發亮,點著了地上的一叢枯枝,然后用手護著,用擋住山風,靜靜的等它冒煙。
期間可能是心急,又在附近找了幾枝枯枝點火。點過幾次后,竟然有了經驗,還會先扳斷一枝看一看是不是枯的。
整個作行云流水,哪怕一開始不練,但后面的作就越來越迅速有效,一看就是個會總結經驗的好學生。
梁平走到一臺攝像機前看拍攝時間。
其實柳葦這一段的表演時間不長,也就三分多鐘,包括前面著夜空放松發呆。
放棄逃走了。
決心報復。
放火。
山里的植都是隨便長的。柳葦挑中放火的這一片本沒有太高的樹,樹枝都是一米來高左右的矮灌木,細細的一枝,瘦的,隨便幾枝椏,長幾片孤零零的葉子。
挑中的那幾棵都開始冒煙了,有一枝火已經著細細的枝開始燃起來了。
柳葦作靈敏的閃開,環視一圈,第一次笑咧了——還是無聲的,然后調頭跑了,一邊跑一邊回頭看那幾枝燒起來的樹枝子。
所有由攝影師縱的機位都牢牢的追著柳葦的作,聚焦都在的臉上,確切的說,是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充滿惡意的快。
跑出去之后,消防兵們看看,看看場上仍在空轉的機,提著水龍頭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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