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鏡本上就畫出了許多奇特的睡姿。
畢竟是野外嘛。
所以陸北旌要先坐著睡著,然后他換姿勢,跪著——然后又睡著了。
然后趴著,睡著。
躺著,睡著。
為了增加趣味,不讓觀眾看到這一幕覺得沒意思,所以陸北旌還必須被野外的嚇一嚇。
比如被蚊子咬,比如看到蛇,看到田鼠,看到野狼,等等。
這些都要靠陸北旌的演技來彌補,真的拍蛇拍蚊子那都要再換特寫鏡頭,肯定不是今天的戲了。
天黑了,拍攝正式開始。
導演在這里徹底淪為喊卡的機,沒有對陸北旌有任何指導的意思。但導演也不是不認真不努力,他很認真的看監視,還會出來看攝像機,看得出來他是很想把戲拍好的。
他只是不敢對陸北旌做出指導而已。
而陸北旌確實演得很不錯,他拍完一鏡就會跟導演一起看監視回放,審視分鏡和構圖。他也不是不理導演,他會跟導演、攝像討論,詢他們的意見。
整個過程非常友好、和諧、順利。
直到后勤把夜宵買回來,孔澤蘭也回來了,帶回了要的炒河。
休息一小時,陸北旌回房車吃夜宵。
他對夜宵的興趣顯然沒有對柳葦的,吃兩口就飽了,就喝水漱口,對剛才的鏡頭有沒有意見。
柳葦思考了一下,說:“很好啊。”
陸北旌:“說真話。”
柳葦:“真的啊,我覺得這個組的氣氛特別好。”
陸北旌盯著看,讓其他人都下去,才:“這樣,要是你來拍喬野這個角,你會怎麼演這一段?”
柳葦搖頭:“你演睡覺的這一段,我真不可能演得比你更好了。”
陸北旌發覺了的潛臺詞,換了個法:“那要是不拍睡覺這一段,你會怎麼演喬野?”
柳葦條件反:“下山放火啊。”
陸北旌:“放火是你的戲……”他突然反應過來。
柳葦已經接話:“對啊,但又沒說喬野就不能放。”
陸北旌發現自己思考的誤區了!
喬野能放火嗎?
能啊。
那“喬野”會放火嗎?
不知道!
他沒有預設過“喬野”在這個景下會不會放火的題。他對“喬野”的設計是基于“喬野會犧牲”這個前提去做的。
所以,“喬野”報警、跟蹤、救人、犧牲,這是“喬野”的行為脈絡。他的所有設計都是按照這個脈絡進行的。
但假如“喬野”真實存在,他是一個充滿正義的人,他能報警,還能追到這里來,他就不是一個默守規的人。
他是有一定的冒險神的。
一旦打開思路,陸北旌的想法就多了。
他說:“放火還是不行,那是你的戲點,我們在一個電影里最好不要重復,不然我會搶走你的高。”就是說,雖然“放火”這個主意很好,但他不能用。
柳葦:“那下毒怎麼樣?”
陸北旌沒有馬上反對,而是思考:“往哪里下呢?村里也用的也是自來水管道。不過村莊里是有養戶的。下毒的目的是什麼?引起村莊的……”
柳葦——資深農村人士——出主意:“可以下在魚塘里,豬圈和養廠都有墻,魚塘最多有網,但能攔電魚撈魚的人,攔不住下毒的。”
陸北旌想起他拍電視劇的時候在那個示范村里住了三年,知道了很多事。比如村里最可怕的就是仇富,只要村里有人先有錢了,村里其他的人就很可能給這一家使絆子,所有的養戶都有可能遇到下毒,承包果園的可能會被人砍果樹或果實,搞運輸的還有可能會被村民把出村的路挖斷,就是不讓人家賺錢。
人家勤賺錢,哪怕把賺錢的方法教給同村的人也沒用,因為比仇富更深固的就是懶,寧可繼續窮,都不愿意勤干活去賺錢。
所以,這個辦法是可行的,理由似乎也很充分。
陸北旌給梁平打電話。
梁平當著張編劇的面接電話:“陸哥?到組里了吧?思思適應嗎?哦……嗯嗯,嗯,嗯,好,有道理,行,好,我知道了。”
張編劇的心隨著這些話越跳越快。
梁平掛了電話,對張編劇一笑。
張編劇兜,準備再含幾顆速效救心丸。
梁平:“陸哥剛才打電話過來,他有幾個新想法。”
張編劇把藥拿出來,倒在手心,“嗯,好,等我先吃藥。”
梁平:“慢慢來,不著急,陸哥下了戲才回來呢,到時我們一起聊。”
張編劇:“陸哥想干嘛?”
梁平:“他想讓男主角試試下毒。”
張編劇:“……有想法。”
這電影還打算上映嗎?
主角放火,男主角下毒,最后手拉手進監獄嗎?多好的普法宣傳片啊。
第97章 宣傳1
早上, 八點。
陸北旌在回酒店小睡了一小時后,神彩熠熠的敲響了張編劇的門。
當然是梁導出來開門。
梁平:“回來了?拍到幾點?”
陸北旌:“三點。下戲算早的,我又重新排了一下拍攝計劃, 先把其他組的戲趕一趕。”
梁平讓開讓他進來,說:“老張正寫著呢,是吧, 老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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