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照片上把他給殺得片甲不留。
小鮮人家的眉眼長在一條水平線上,他就一高一低。
人家的眼睛是一樣大的,他就一大一小。
人家的鼻子是直的,他的鼻子沒有直不直的,就是個鼻子,而且鼻梁太塌。
人家的長得也很整齊,他的是最歪的。
人家的臉型是正常的,他的臉型是個多邊型。
許仙奕從沒這麼直觀的到值的差距。
導演看著照片說:“你說你長這個樣子,我把攝像機擺在這邊,觀眾看你長這樣,一會兒我攝像機一挪位子,你的臉就不一樣了,觀眾一看,哦,這是另一個人?我要拍你,那要找好角度,你的臉最好也找好角度,就一不的讓我拍……不然我拍張照片,你演個死人怎麼樣?嫌疑人也行。”導演思考片刻想出個“好辦法”。
許仙奕已經氣吐了。‘
不過他倒是真的絕了當演員的夢想。
他也終于理解了學校里那個教化妝的容老師見天的誰都嫌棄,說誰都是“歪瓜裂棗”,就對學生笑瞇瞇的,說看到學生就心曠神怡。
“這麼多漂亮的臉蛋看了誰不喜歡啊?”
“我天天看到這麼多漂亮孩子,我都長壽。”
許仙奕也終于理解了,影藝在誕生時就是為了記錄好,它是的代言人,就像繪畫一樣,是為了留住麗的形象。早期中國的繪畫只畫神仙與祖先,西方的繪畫只畫上帝天使與王公貴族,還有畫家為了搞革命畫窮苦人家結果畫沒人買最后死的事呢——當然他死了畫就值錢了。
誰看電視電影也不是為了看普通去的,都是為了看麗與好。
他當時能被電影里的明星吸引,不就是因為那是個大帥哥嗎。
許仙奕跟自己和解了。
時間長了,許仙奕也能理解為什麼那個老師會說“看著這些學生我就開心”,當他走進去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柳葦時,只覺得這個房間有些放不下。
麗是一種武力,它的侵略是毫無抵抗的。
他也能理解為什麼在沒有后臺背景的前提下,陸北旌要這麼護著,放著好劇本也要替加戲。
柳葦站起來,認認真真的鞠了個躬:“許老師好。”
許仙奕點點頭,對陪在旁邊的唐希說:“你出去吧,我上課呢,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
唐希本來還真打算陪著的,害怕把柳葦跟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放在一起會出危險——雖然按說是不會,畢竟都是認識的,但以防萬一。
看柳葦。
柳葦想了想,點點頭:“你去隔壁吧。”
也不走遠,就在隔壁房間,這一層都是他們的。真有問題喊一聲就能把人喊來。
唐希一想也是,就給他們把礦泉水準備好,防著上課上的口,然后就出去了。
許仙奕沒有先上課,而是冷不丁的問:“你要加戲的事是你自己爭取的嗎?”
柳葦愣了一下,沒想到許老師連這個都知道。路當時跟說的時候是讓唐希他們都出去后才說劇本的事的,后來想了想,也沒跟唐希們說。
因為很清楚,現在這個地位能唐希、孔澤蘭、梁天南都心甘愿跟著,全憑能拍陸北旌的電影和他們對的優厚。
不然,以現在剛拍了一部電影,沒有公司的價,能用得起三個助理,三個人都配了車,還有一輛房車,還能住別墅,出都是酒店,能請那麼貴的化妝師造型師嗎?
不可能。
現在就是狐假虎威的那只狐貍。
的地位就像沙子堆的城堡,海浪一來就打翻了。
告訴他們等于讓他們知道的地位其實也沒那麼穩。劇本說改就改,戲份說刪就刪。梁導看起來對多好啊,手把手的教演戲,改完的劇本里把的戲刪的一干二凈,要不是路說,到現在都不知道——沒人想過要告訴。
沒有人比更能會地位不穩帶來的恐懼。
這真的很可怕,就像被父母出賣的那一回。
事先已經有所察覺,但仍然自欺欺人,所以被父母說破之后,在憤怒之余還更愧。
——為什麼要假裝不知道父母不夠你呢。這不是自己害自己嗎?現在落到這個下場,活該。
被梁導和陸北旌捧著的時候,也很茫然,因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討他們喜歡了,是這張臉嗎?可臉會變老。努力學習演戲,磨練演技,一半是因為自己喜歡鉆研學習,另一半,很難說不是為了討好梁導和陸北旌。
像孩子一樣。
——我做到最好,你們會不會高興一點?會不會對我更好?
用演戲去取悅他們。
但仍是被刪了戲。
不過這一回,倒是不像面對父母那次那麼生氣憤怒。
有落空,但沒有怨恨。
——因為他們不是父母。
在這一點上分得很清。
也可以說太涼薄。就是覺得其他人跟沒關系,除了家人以外,外面的人都跟沒關系。
——你們不用對我好,我也不會對你們好。我對你們沒,你們對我也不要有。
可能這有點稚,但這是的真實想法。
所以雖然被梁導的冷酷搞得有點心驚,但覺得還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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