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面后,他們也沒有說過當時逃家是不是想去找姐姐。
也沒有想到。
恍了一下神,悵然的搖頭:“我從沒問過他們。他們當時非常害怕。大姐從家里消失了,他們非常害怕,太害怕了。”
主持人同的點了點頭。
柳葦:“我在很長時間都是一個弱小的普通人。”比劃了一下自己,“我很漂亮,很多人都想變漂亮,麗天生就能獲得優待。但我如果更普通一點,沒有達到能被嘉世簽下的程度,那我的生父和生母可能只是想讓我打工養家,而不會讓我被送到韓國去。”
主持人點頭:“麗對你來說并沒有帶來什麼好事。”
柳葦:“我最幸運的就是遇到了陸哥,還有我的經紀人,路。他也是陸哥的經紀人。他們好在哪兒呢?他們把我當一個普通正常的人看。”
主持人點點頭。
柳葦:“嘉世沒有把我當人看,他們把我當投資項目,一個已經花了很多錢,馬上要給公司賺錢的大項目,一個工。”
嘉世已寄,牛蘭山進監獄了,可以說了!
可以罵了!
主持人沒有話,只是溫的看著。
——到現在說的東西跟電影沒有毫關系了。
但是不管是主持人還是外面的導播都沒有打斷。
他們很清楚,此時的柳葦談興正濃。
可能會說出非常有意思的話!
所以絕不能打斷!
柳葦回憶起柳思思留下的一點點記憶的片段。
其實在這些零星的回憶里并沒有多疼苦的東西。
也可能是柳思思已經無法把它當疼苦了。
但要說得很痛苦。
柳葦:“當時我從中國一下子就到了韓國。我不會說韓國話,每天的課程安排的很滿,沒日沒夜的練習,常常會超過十八個小時。練習室里的燈一直亮著,你沒有時間。吃的也很差,我記得在當時似乎從來沒有吃飽過,一直很,有時會到眼冒金星躺在地上。等我醒過來,邊沒有人管我。”
主持人的眼神充滿同和傷。
柳葦:“我現在明白過來,我應該去怪的是我的生父生母,嘉世這個公司,還有就是韓國訓練營的那些老師和管理者。但當時我是很激他們的。”
主持人重復:“你激他們?”
柳葦點頭:“激啊,非常激。我當時最討厭的是跟我同一個練習室的練習生們。明明我們都一樣苦,但是練習生們之間的氣氛卻很糟,因為我們是競爭關系。小到重,大到跳一支舞或是唱一首歌,我們比所有的東西,所有比我們強的,都是我們的敵人,比我們弱的,也不是我們的朋友,那些弱者垃圾,不用給他們眼神。”
主持人:“那里的人教你們這麼想的嗎?”
柳葦點頭:“對啊,而且聽起來很有道理啊。父母送我來學習怎麼做明星,這是在培養我們,父母是好心啊。公司是花了錢來培養我的,我要報答公司啊。訓練營里的老師嚴格要求都是為了我好,不然我的舞沒學好,歌沒唱好,型不過關,重太高,怎麼上臺呢?”
柳葦:“等我去拍《武王傳》后,當時還不是我的經紀人,路問我要不要離開嘉世,我還沒有考慮清楚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為我考慮未來了。當他得知我只有初中學歷之后,他的第一個反應是:我應該參加高考,考個大學,不然初中學歷也太難看了。”
主持人一下子就笑了,氣氛輕松起來:“啊,那你接下來就去學習了是嗎?”
柳葦:“對啊,大哥買了很多課本給我,還請了老師來給我補課,公司幫我遷了戶口,讓我可以在北京參加考試。這些都發生在我還沒有跟他的公司簽約的時候。”
主持人:“但那時你就決定要跟他們公司簽約了是嗎?”
柳葦點頭:“對。不止是跟陸哥的公司簽,我先跟大哥簽了,現在就算是我從陸哥的公司出去了,大哥也仍然是我的經紀人,他一輩子都是我的經紀人。”
路在家邊看節目邊工作,看到這里時,眼眶都發了。
柳葦在節目里認真的說:“在這之前,沒有一個人想過我只有初中學歷,沒有一個人想過要提升我的學歷。只有大哥和陸哥發現了,他們也馬上就這麼做了。”
“后來我上了北影,學時我已經是一個演員了,不缺片演,上學后也常常請假出去拍戲。但是我在學校里學的東西,我這輩子都用不完。在片場里學的只是一點皮,在學校里學的才是能支撐我去理解演員和表演這個行當的髓。”
柳葦:“我其實一直在想,假如我沒有遇上陸哥和大哥,我還在嘉世,或是在另一個跟嘉世一樣的公司,我會是什麼樣?”
主持人:“你覺得呢?”
柳葦搖搖頭:“我可能付不出天價的違約金,合同管著我,公司有我全部的經紀約和授權,他們可能還拿著高分,我只能拿一點點固定工資,我的功不屬于我,全都屬于公司。我會像當年一樣無能為力,什麼也做不到。”
主持人:“所以,你能理解普通人在這個環境中的無力。”
柳葦:“我能,因為我到現在偶爾都會想起來假如我沒有離開嘉世會怎麼樣。然后我就會覺得我現在是多麼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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