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嘖嘖道:“這種拙劣伎倆,也就靈韻派這種土鱉傻瓜看不,有眼無珠,真是有眼無珠,說得好,不過還是得死。”
青袍男子臉晴不定,但是隨即哈哈大笑,心暢快許多,將那靈韻派三人一掌一個,瞬間拍爛頭顱,三人竟是半點法神通都來不及施展。
白年緩緩前行,走向大堂主位,期間路過兩名年輕劍修附近,腳步不停,轉頭笑道:“一個是來歷不正的散修,是生是死,先不急,看我稍后心的好壞。還有一個是伏龍觀掌門真人的閉門弟子,份湊合,勉強有那麼點分量,讓我想想,你之所以來這里,該是為了那個‘宮’字吧?被我猜出答案很奇怪嗎,你小子別一臉吃到屎的表,行不行?你再這樣,水神老爺就要讓你腦袋開花了。”
兩名劍修如坐針氈,哪里見識過這種驚心魄的場景,這會兒是當真想死的心都有了。
白年繼續前行,突然停步不前,向那名給人印象就是諂二字的文豪,笑道:“你在綠竹亭的丙等檔上,真名應該是唐疆,對吧?這麼算來,在黃庭國蟄伏了蠻多年了,辛苦辛苦,確實沒啥功勞,就只有丁點兒可有可無的苦勞。嗯,那就把你剛剛收到的那封諜報,把上頭布置給你的任務,跟你的水神老爺說一說。這下子你們哥倆,才算真正是一條船上的兄弟了。”
后者此刻再無半點趨炎附勢的神態,一氣勢恬淡沉靜,抱拳道:“綠竹亭丙等死士唐疆,見過……”
說到最后,這位大驪綠竹亭死士有些尷尬,不知如何稱呼眼前這個喊破自己份的大人。
能夠知曉綠竹亭這種規格的機,在大驪王朝,屈指可數。所以唐疆不再遮遮掩掩,何況退一萬步說,白年真是大驪死敵,他唐疆份泄,更是死路一條,就看是死得痛快還是痛苦了。
白年灰心泄氣地擺手道:“算了,如今喊我什麼都沒啥意義。”
年死死盯住那個兩打的一州別駕大人,一言不發。
別駕多是當地郡權貴出,洪氏皇帝覺得以此才能制衡外來做的刺史,雙方相互牽制,任何一人都無法形藩鎮割據的局面,這又是黃庭國的一樁怪事。
白年略作思量,手指向別駕大人。
后者已經下跪磕頭,“只求這位大驪仙師開恩,小人做牛做馬都愿意的,若有半點假話,天打雷劈!”
年崔瀺用手指點了點那人,“起來吧,你不用死,走出這座大水府邸后,你去找那個上了歲數的老刺史,你就直接問他,想不想繼續當刺史大人,只不過是從黃庭國的刺史,換作了我們大驪王朝。如果他識相,點頭答應了,自然是最好,以后你們還是同僚,如果不答應,那你就宰掉他,記住了,到時候將這位老刺史的腦袋,送往這座郡城的秋蘆客棧,去找紫府修士劉嘉卉,你什麼都不用說,自然會明白一切。”
誰都知道大驪南下,是大勢所趨。
只不過如今稍稍加快了步伐而已。
年崔瀺看著那張眼淚鼻涕糊一臉的別駕大人,搖頭道:“真是可憐,趕滾吧,別在這里礙眼了。”
穿服的男人立即起。
年突然問道:“開心不開心?”
男人嚇得面無人,一不敢。
年揮揮手,示意那家伙趕滾蛋,然后不再看他,徑直走向主位,坐在大案之后,一抖袖,憑空出現了一張造工古樸的白玉椅子。
白年坐在白玉椅上。
被鳩占鵲巢的寒食江水神,畢恭畢敬站在堂下。
年崔瀺眼神向大門之外,懶洋洋道:“除了那名欺師滅祖的靈韻派修士,其余無關人等,比螻蟻還不如,麻煩水神老爺全殺了,讓他們黃泉路上好作伴。”
白年拿起一壺酒,抬起手,晃了晃,“對了,你們要不要喝過了一杯金玉,再上路?”
堂下有人終于大聲謾罵起來,有人嚇得癱在地,有人開始狂奔逃竄。
年崔瀺開始仰頭灌酒。
一手握住酒壺。
另外那只手死死攥,掌心傳來一陣陣鉆心的刺痛。
一次次鞭打,都打在了神魂之上。
年任由酒傾灑,畢竟他上還有那張避水符箓,那些酒水順著白滾落地面,就像是那些在雨中歪斜的荷葉葉面。
年崔瀺輕輕向前拋出酒壺,背靠白玉椅,仰起頭后,臉龐有些扭曲,他在心中默念道:“老頭子,臭秀才,老不死的東西!老子哪怕魂魄分離,仍是我崔瀺,你有本事就干脆打死我啊!是誰說人本惡的?不正是你嗎?!”
他扭轉脖子,像是在跟人對話,一如之前在門檻外初次面,“我不殺你的仇人,是不是很失?你以為我是要為你討取公道,沒想到我比他們還要十惡不赦,是不是更失?”
白年不等那魂魄給出答案,就一揮袖,將其殘余魂魄徹底打散。
他自從在大驪邊境野夫關的驛路面后,這一路行來,怎麼可能是陪著一群孩子游山玩水。
堂下殺戮四起。
白年吃痛的那只手,悄然放于腹部,無恙的另外一手,則捂住,打了個哈欠。
江山易改,稟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