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顧言然到醫院時顧方巖是醒著的，他見到走過來的人，眼神都亮了。

“爸——”顧言然艱難地出了這個字，沒有了以往的不耐煩和厭惡，出口的這一刻似乎有什麼事不一樣了。

“來了啊。”顧方巖眼神示意過來，在看到顧言然后跟著的溫言之后，他臉上的笑意更甚，“小溫也來了。”

“爸，您說話吧。”顧言然見他這樣說話都很是吃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爸，你怎麼只看到了，沒看見媽和我啊。”顧可然開顧言然，走到病床旁，“爸，今天舒服些了嗎？”

顧方巖點點頭，“好多了。”

“那就好，我和媽都擔心死了，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

“爸沒事。”

顧方巖眼中的慈祥與和刺痛了顧言然的眼，這才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啊，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外人。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般，想讓溫言之離開這里，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在這里尷尬的境。

沒有表面上大家看到的那麼堅強，其實很自卑，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沒有正常的容貌，還有別人避之不及的神疾病，所有的一切得不過氣來，許家對的好，只不過是用來自己欺騙自己的幌子罷了。

＂顧叔叔。＂

溫言之的聲音將顧方巖的注意力拉了過來，顧言然趕忙穩定了一下自己的緒。

“爸，這一回我們可是要好好謝謝溫呢。”顧可然搶在顧言然前頭趕忙說道。

“是是是。”顧方巖將眼神投來，激地看著溫言之，“可然之前和我說了，真是太謝你了，我這老骨頭一把了，還要拖累你們年輕人，真是慚愧。”

“顧叔叔，這話太見外了，這麼危急的時刻，我想不管是誰，應該都會選擇救人的吧，更何況，您是言然的父親，我更不會袖手旁觀了。”

“等我子好些了，我一定登門拜訪。”

“這倒不必了，顧叔叔的心意我領了，但家父并不知道這件事，我怕到時候他知曉后要擔心。”

爬滾打這些年的顧方巖自然聽出了溫言之話中的意思，不由得佩服起他的心思縝起來。

這件事雖然是溫言之主幫忙的，但是他們顧家是于劣勢的，要是溫家以此追究起來，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溫言之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皺了皺眉，他只給幾個人設置了提示音，這一通電話怕是有況，“不好意思，我先出去接個電話，言然，你陪著顧叔叔就好，我馬上回來。”

他朝著顧方巖點點頭，便快步走了出去。

他找了個沒有人的角落，拿出了手機，果不其然，是聶余安。

“老大，結果出來了。”

“為什麼這麼晚？”聶余安昨天可是說的，下午就能出結果的，結果今天才來電話。

“出事了。”

溫言之皺眉，“怎麼了？”

“顧言然的樣本都不見了。”聶余安急切地說道：“我原本只是以為是醫院里的人疏忽把頭發樣本搞丟了，可是今天凌晨發現，連樣也一并不見了。”

溫言之自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丟了一樣可能只是意外，兩樣都丟了，那可就不是了。

“醫院的監控呢？”

“我都調了，只有化驗室和外面走廊的監控壞了，這要是說沒有貓膩，我都不信啊。”聶余安煩躁地要命，這東西要是被有心人拿走了，那就是相當于對著顧言然豎起了幾支箭，這箭何時何地向，便是由那個人說了算啊。

“檢驗的結果還在嗎？”

“在在在。”聶余安將鎖在屜中的報告拿了出來，“也是奇怪，我報告都是放在文件夾里的，樣本是鎖在柜子里的，的卻是樣本。”

“結果是什麼？”

手機另一頭安靜了一會兒，“那個……檢測出來，里有三種毒品分。”

“三種？”溫言之也是愣住了，“怎麼會有三種？”

聶余安無奈，這他怎麼會知道，不應該問當事人才對嘛。

溫言之眉頭鎖，蔣韋給喝了一種，就算在孟司謙家又攝了一種，那剩下的那種是什麼時候攝的？

事似乎并不是想的那麼簡單了。

“老大，那現在怎麼辦？東西不見了，要是他們有心做文章，顧言然肯定會出事。”聶余安急得不行，這可是毒品啊，若是讓人知道這件事，顧言然的一生就毀了。

“等著。”

“啊？什麼？”聶余安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種要關頭，他竟然說等著？

“他拿走了樣，肯定會有后續的一番靜，與其費盡心思找那個人，還不如讓他自己出來，我們應該把時間花在顧言然上，在事發生之前讓的盡快恢復到原樣。”

每一次有溫言之，聶余安總是會格外的放心，但現在遇到的是跟顧言然有關的事，關心則，這個道理他是知道的，他生怕溫言之一個決斷錯誤……呸呸呸，不會的不會的，肯定會沒事的。

聶余安有些心煩意，但又不敢表現出來，怕影響到溫言之的緒。

“子安那邊況呢？”

“蔣韋基本上就是一個廢人了，他承認了他給言然喝了下了藥的酒，但旁邊的幾個人說，當時言然吐出來了不，我查過了，那種癮不高，更何況吐了很多出來，攝量是遠遠沒有達到會讓那麼發病的的程度，我猜應該是另外兩種所直接導致的可能較大。”

“我知道了。”溫言之本準備掛電話，突然想到了什麼，“你現在在哪兒？”

“我剛從家里出來，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怎麼了？”

“這兩天要不去言然家，和韓子安說也不要再查言然的事了。”

“啊？”聶余安不解。

“還不明白嗎？你也不想想，這件事分明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可是你為什麼還是會把樣品丟了。”

聶余安想到了什麼，突然覺脊背發涼，他轉頭往后看了眼，趕忙快步往前走去。

要命！怕是有人在暗中盯著他的一舉一，想起來還真的是有點骨悚然啊。

“好，我知道了。”聶余安把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幾分，“那就等你回來再說，言然最近怎麼樣？”

“發病的時間間隔變長了，時間也短不。”

“那就好，讓熬過最難熬的七十二小時就行了，后期會慢慢恢復，我到時候再給配些藥就好了。”

“好。”

溫言之掛了電話，走到病房門口，看見坐在病床旁，正在削蘋果的顧言然，掩去了臉上的焦慮，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來了。”顧言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并沒有什麼變化，便以為是工作上的電話，也沒有再問。

“我得回家一趟。”

顧言然手上的作一頓，“現在？”

溫言之點點頭，他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快點把孟司謙找出來，這件事知道最多的，應該只有他了。

“既然有事，就趕去忙吧，別耽擱了。”顧方巖點點頭示意道。

“好，等忙完了再來看您。”溫言之看向顧言然，“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

溫言之走了，顧言然心里突然覺空落落的。

“這麼一會兒也舍不得啊。”顧方巖看到有些失落的神，忍不住打趣道。

“哪有。”顧言然笑了笑，掩飾著自己。

“哼，有男朋友就是了不起哦。”顧可然看著他們你儂我儂的樣子，翻了個白眼。

“就是了不起呀。”顧言然朝挑了挑眉，一副你又奈我何的表。

“顧言然！”

顧言然看著顧可然氣急敗壞的樣子，有些好笑，顧家人里頭，最真實的其實反而是顧可然，對的不滿恨不得都寫在臉上，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沒有過多的把顧可然放在心上，再怎麼樣，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好了，都歇歇。”顧方巖看著他們倆，有些無奈。

“別吵著你爸。”竺欣拉了拉顧可然的手，示意忍一忍。

顧可然可不了那個氣，看到顧言然就煩，拿起包就往外走去，“爸，等晚上不在了，我再來看您。”

“你這孩子。”竺欣無奈，“阿巖，一個人走我不放心，我先陪一起回去了，言然在我也放心，言然，到時候給阿姨打電話啊。”

“好，去吧。”顧方巖點點頭。

顧言然心里酸，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人，面前的人“阿巖”，果然是是人非，人走茶涼啊，不知道他會不會在聽到那聲呼喚的時候，想到躺在地下的那個冰冷的人呢。

“可然被我慣壞了，養了一壞病，有時候說話難聽，你別太介意。”

“怎麼會，畢竟是我姐姐。”顧言然看著他的神，心更沉了，他眼中哪里有責備，完全就是對顧可然的無奈和寵溺。

病房里突然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一些尷尬，不知道有多年了，他們父沒有單獨坐在一起說話了。

小時候，他最喜歡將抱在上，給讀故事書了。

可是現在呢，兩人坐在一起竟然會覺得有些尷尬。

“言然。”

“爸。”

兩人同時抬頭，見對方與自己同時開口，笑了笑。

“你先說吧。”顧方巖說道，顧言然跟他已經越來越疏遠了，很愿意主和他說話。

“我有件事想問您。”將手中切好的蘋果遞到他邊，“媽媽之前有個盒子，你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