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沛菡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對劉楚佩不滿，那可以說是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

可劉楚佩的那句話說要做公主，那豈不是說他父親要做皇帝嗎？這可是謀反！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說出這種話。

“公主，嫚清在這給您賠禮了。”蘇嫚清適時地走了出來，“柳妹妹有時候說話的確不顧忌，還請公主不要在意，沒有壞心。”

“我也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跟柳小姐說，禍從口出，有時候還是注意點的好。”劉楚佩笑了笑，便真的沒有在轉頭看向這幾個人，繼續往山上走去。

“公主，您子吃得消嗎？”香奴看了看一眼不到頭的山路有些擔心，“嬤嬤，要不我們馬車上去吧。”

劉楚佩搖了搖頭，“既然是來祈福的，自然要誠心，不過是些山路，我可沒有那麼氣。”

“可是如今公主您——”

“噓——”劉楚佩往后一群人示意了一眼，香奴立馬會意，便不再說話了。

等登了山頂，劉楚佩才松了一口氣，不曾想到這山路著實太長，但方才夸下海口來，不走完實在丟人。

幾個人也不敢耽擱，隨后便往山上的凈慈禪寺走去。

雖然們隨行的只有四個人，其他侍衛都于各，但因為劉楚佩的容貌，還是引得旁人駐足觀。

“莫要管旁人。”劉楚佩見香奴回狠狠地瞪著那些人，不莞兒一笑。

“公主你瞧瞧他們。”香奴氣得不行，若是平日，定是讓人把他們眼珠都給挖出來，哪有這麼瞧著公主的。

“在里頭，莫要我公主了。”劉楚佩吩咐道。

“是，夫人。”

“修明乖，不許跑。”劉楚佩看著難得出來的劉修明興地左顧右盼，不有些擔憂。

“公主放心，奴婢會看康樂公主的。”春月將劉修明抱了起來。

一個小沙彌正走了出來，見到劉楚佩一行人，雙手合十，“施主，里面請。”

劉楚佩點點頭。

“小師傅，惠恩大師今日可在？”孫嬤嬤走上前詢問道。

“施主來得巧，惠恩大師此刻就在禪房，施主可有事？”

孫嬤嬤走上前，“我家夫人今日特意前來拜見惠恩大師，不知小師傅可否帶我們去見見？”

小沙彌撓了撓頭，猶豫了一會兒，“待我去問問，再來回復施主。”

“多謝了。”

小沙彌這才匆匆又往里走去。

“嬤嬤，今日不是來祈福的嗎？為何還要見那惠恩大師。”劉楚佩有些疑，在城中十幾年，怎麼沒有聽過這惠恩大師？

“是要祈福。”嬤嬤點點頭，“不過惠恩大師也是要見的，公主不知也是理之中，這惠恩大師也是這兩年才來了建康，惠恩大師通曉天理，來找大師的人可是絡繹不絕，到時候我們也請大師給公主算上一卦。”

劉楚佩是不信這些的，但是經不住孫嬤嬤一直在耳邊磨，還是應下了。

這是小沙彌也走了過來，他見幾位還站在這里，松了口氣，“惠恩大師說了，原本今日他是閉門謝客的，但等來了有緣人，自然要見一見。”

有緣人？劉楚佩愣了，這大師是真有本事，還是在故弄玄虛？

“公主，那我們就快去見見吧。”孫嬤嬤喜笑開，看來五公主當真是有福之人。

平日里，這惠恩大師可是難見的很，就連皇后娘娘來的那一次，也是勉強同意見一見的。

劉楚佩帶著疑跟著小沙彌往里面走去，禪房在廟宇深，繞幾個彎才到。

只見一個白胡子老僧坐在亭子里，寫著什麼。

孫嬤嬤上前，要開口，劉楚佩擺了擺手，示意不要驚擾。

約莫等了半盞茶的功夫，老僧人終于放下了筆，他朝著劉楚佩所在方向看來，“公主久等了。”

劉楚佩一驚，“惠恩大師是如何知道我的份的？”

“這全天下能找出像公主一樣氣度的，怕是沒幾個人。”惠恩大師朝招了招手，“公主過來瞧瞧，我這字寫得怎麼樣？”

劉楚佩有些猶豫，但是孫嬤嬤在后輕輕推了推，這才上前。

剛剛走到亭中，便看到石桌上鋪著一張宣紙，看到上面的字后，呼吸一滯。

“公主覺得老衲這字怎麼樣？”惠恩大師笑盈盈地看著。

劉楚佩的子有些發抖，但還是鎮定地回應著，“大師說的是字，還是字的容？”

“那就看公主怎麼想了。”他笑容不變，讓劉楚佩覺得他并沒有什麼惡意。

他見劉楚佩什麼也沒說，也不氣惱，便將那張紙給收了起來。

“公主今日來可有什麼要事兒？”

“想請惠恩大師替我算一算，我與——”

“公主。”惠恩大師笑了笑，“答案……公主已經知道了。”

劉楚佩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可都沒說想讓他算什麼，他是怎麼知道的？

剛才想問的是：他與言之的命運會如何？

轉而又想到方才看到的那幾個字，那便是答案？

那張宣紙上寫著四字：生死相隨。

這是什麼意思？意思是他們會經歷很多挫折磨難嗎？

劉楚佩有些慌，不知道這個答案究竟是好是壞，“還請惠恩大師明示，楚佩愚鈍，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這里頭的東西，當然還是需要公主自己好好琢磨了。”惠恩大師看了一眼，調頭就走。

劉楚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走了？

立馬跟了上去，“惠恩大師不是說我是有緣人嗎？為何不與我多說兩句？”

惠恩大師笑著搖了搖頭，往亭子外走去，“兩者都是定數啊，二者不可得兼。”

留下了不知所以然的劉楚佩一行人。

“公主。”香奴走了過來，“方才惠恩大師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若我知道，我還需要愁？”劉楚佩嘆了口氣，當真覺得自己還不如不過來的好，如今看了那四個字，心口郁結，有些煩躁。

“公主，那上面寫了什麼？”香奴繼續問道。

劉楚佩又搖了搖頭，覺得這個還是沒必要讓們知道了，否則又讓們白白擔心。

見自家公主不愿意說，幾人也不愿意為難，畢竟這些也是天機，是旁人不可窺探的，公主心里有數便好。

劉楚佩一路上一直想著方才大師的話，走路都有些丟了神。

“公主還在想什麼呢？小心腳下。”香奴見一直走神，忍不住提醒道。

“沒什麼。”劉楚佩搖了搖頭。

腦中一直反反復復想著那一句話：

生死相隨……二者不可兼得……

劉楚佩突然腳步一頓，腦袋轟地一下炸開，臉上盡失。

一把推開旁邊扶著的香奴，轉往剛剛來時的方向跑去。

“公主，公主怎麼了？”香奴被突然一推，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們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劉楚佩頭也不回地往里快步走去。

若是自己在意，就能發現，渾都有些抖。

惠恩大師的那四個字，仿佛明白了什麼。

“你還磨蹭什麼，還不跟上？”孫嬤嬤趕忙給香奴使了個眼，香奴這才立馬追了上去。

劉楚佩回到方才惠恩大師所在的亭子里，可是繞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人，“大師！惠恩大師！楚佩有事向您請教。”

可是回應的卻只是微微的風聲。

急得不行，見到旁邊有個小沙彌走過來，立馬上前抓住了他，“小師傅，你可知道大師的禪院在哪里？”

小沙彌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小師傅行行好，我有要事找惠恩大師。”生怕那小沙彌不肯引路，便加了一句，“人命關天，還請小師傅帶個路。”

小沙彌一聽，人命關天！這還了得，立馬帶著劉楚佩往一禪院走去。

劉楚佩此刻早已什麼都顧不上，匆匆跟著他往里走。

果然，在這一的庭院中看到了惠恩大師，松了一口氣，立馬快步走過去，“大師，勞煩大師告訴我，究竟是他還是我？”

惠恩大師抬眼看，閃過一抹詫異，劉楚佩知道自己猜對了。

生死相隨……二者不可得兼，說的并不是與言之會同生共死，而是：

一生一死。

二者不可得兼，說的不就是只能取其一嗎？可是人固有一死，與言之總會有一個人先死，那也是一生一死，但很明顯惠恩大師的話并非此意。

突然有些害怕起來，“大師，您告訴我，他能平安回來嗎？”走上山原本就有些虛，如今更是面慘白。

惠恩大師朝看了眼，微微搖了搖頭。

劉楚佩心猛地一沉，什麼！

卻又見惠恩大師不急不緩地說道：“天機不可泄。”

“大師，這死究竟指的是誰？”劉楚佩急切地不行，想起在城門時眼前閃過的一幕，呼吸就有些不暢，“求求您告訴我好不好？”

“要是讓我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惠恩大師看著他，出滿含深意的目。

“大師想要什麼，我都雙手奉上。”生死之間，那些外都已經不重要了。

惠恩大師搖了搖頭，“你只準問一個人，問一件事……”

劉楚佩想也沒想，口而出：“他會不會平安回來？”

惠恩大師也沒想到回答地如此快，他又看了一眼，“在老衲沒有說之前，公主可是有反悔的機會，公主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何？”

劉楚佩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我就問他。”

來問生死的人不，他也依舊給過選擇，來問他人的已是數，畢竟這事關自己的生死，有誰會放著知道自己命運的不問。但如此決絕而肯定地問他人的，他倒是只見過面前這位。

“好，那我便告訴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