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微微的有些遲疑,又往酒店的方向看了一眼,還是點點頭,應了聲好,上了車。
黎裴遠很快發了車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周合說著話。車子駛了那麼一段,周合想起了剛才他沒有進去看韓小姐的事兒來,一時間微微的有些擔憂。
稍稍的遲疑了一下,說道:“小舅舅,你要是真不打算和韓小姐結婚,就早點兒和大舅舅他們說清楚。”
他對韓小姐顯然是沒的。一段勉強的婚姻不會幸福,就如的父母。早點兒說清楚,要是真拖久了,結不結恐怕就由不得他了。
黎裴遠沒想到會說起這話題來,微微的怔了怔。隨即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事兒我會理,別擔心。”
他說得是簡單的,周合點點頭,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倒是黎裴遠的角出了些許的微笑來,從一旁掏出了一盒子來遞給。
周合是疑的,黎裴遠微微笑著,說道:“打開看看?”
周合以為里邊兒是什麼禮,待到打開,才發現里邊兒放著一串鑰匙。愣了一下,看向了黎裴遠。
黎裴遠面上的神不變,說道:“我剛買的房子,你去小徐那邊不太方便,以后要是回去晚了,就直接過去住。房子是二手房,我沒重裝,只讓人打掃過了。”
周合拿在手里就跟燙手山芋似的,哪里能接下來,直接就把鑰匙放在一旁,說道:“謝謝小舅舅,我用不著。”
黎裴遠手拍了拍的頭,說道:“我是你小舅舅,不用和我客氣。把鑰匙拿著,我多半時候都住在單位的宿舍,結婚之前應該都不會住過去。你時不時的過去住住,就是在替我看房子。不愿幫我這忙?”
周合知道他這是在變著法兒的讓自己過去住,到底還是將鑰匙拿了起來。
黎裴遠不給反悔的機會,說道:“單位里吃的都是廚房,我買點兒菜放過去,阿合什麼時候給我一手?”
他一個人在外邊,吃顯然是不如在京都時那麼細的。
周合稍稍的想了想,說道:“周末您休息嗎?”
黎裴遠點了點頭,稍稍的想了想,說道:“周五晚上應該有空。周六周日要去一趟外地。”
“那周五我給您做。菜您也別買了,到時候我買了過去。”說著,又問道:“您都喜歡吃些什麼?”
黎裴遠微微笑笑,說道:“我不挑食,什麼都吃。”
周合唔了一聲,說道:“那行。到時候我給您做本地菜。”
黎裴遠就應好,稍稍的想了想,說道:“可以炸一點兒丸子,很久沒有吃過了。我記得你小時候也很喜歡吃。”
是了,那時候是很喜歡吃炸丸子的。拿著當零食吃。每次去姥姥家里,家里的阿姨都會給做。
周合點點頭,又老老實實的說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以前阿姨做的味兒。”
下意識的隔絕著以前的一切,這麼多年未吃過也未自己手做過。
“正好嘗嘗不一樣的味兒。”黎裴遠笑著說。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徐原寧的公寓樓下,黎裴遠將他扶著上了樓。周合則是掏出鑰匙來開門。
周合是得回家的,將徐原寧扶躺在了床上,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這才關了燈出來。
宴會上是吃不飽東西的,黎裴遠送周合回去時大概是想起了那次帶他去小吃街的事兒,中途停了車給買了好些小吃做宵夜。
已經晚了,這次黎裴遠將周合送到了宅子門口。他一路都像是有話要說的,但周合問起來時卻又什麼都沒有說。讓早點兒休息,看著院子里的燈離開,他這才離開。
最近戚姨的睡眠都很淺,聽見周合進屋便披了服起來。
周合換好鞋,邊往里走邊說道:“冷的,您怎麼起來了?”
戚姨微微笑笑,說道:“正好口起來喝水。”
房間租了出去,怕吵到客人,周合給倒了水,然后進了的房間,輕輕的關上了門。這才說道:“天兒冷,您以后別起來了。”
戚姨應了好。想了想,問道:“阿合,你還記得以前來對面杜嬸家玩兒的侄子嗎?”
他以前的時候很調皮,戚京然還和他打過好幾次架,周合怎麼會不記得。點了點頭,說道:“還記得。不過有很久都沒見過了,他過來了嗎?”
戚姨點點頭,說道:“過來了。他現在在這邊上班,聽說還是在一大公司里。今天白天還過來看我了。問起了你來,問你周末有沒有空,讓一起吃頓飯。”
小時候一起玩過,讓一起吃一頓飯也正常的。周合并未多想,點頭應了好。在外邊兒吃是麻煩的,就說到時候去買菜。
戚姨微笑著應了好,說時間已經不早了,催著快去睡覺。
周合應了好,讓戚姨也快點兒睡,這才輕手輕腳的上了樓。
周合和幾位師兄師姐在周三時去了一趟徐教授家里,徐教授生了病,已經請了幾節課的假了,眾人便約好了去看他。
幾位師兄師姐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徐教授這兒聚了,借著機會到超市里一大堆食,顯然是打算要吃過東西再走了。
去時是給徐教授打過電話的,上樓徐教授家里甚至連門也是開著的,他在床上躺著,讓大家自便。
他是冒了,又不愿意去醫院,于是就那麼拖了下來。
師兄師姐顯然都是了解徐教授的脾氣的,進屋先把熱水燒好了,倒了水將藥給送到房間里讓徐教授吃了,然后就到廚房里忙了起來。擇菜的擇菜,煲湯的煲湯。周合則是和另外一師姐和面給徐教授包餃子放在冰箱里,以方便他時煮來吃。
天氣冷了下來,人多吃炒菜是麻煩的,索就煮了火鍋。有師兄還去買了酒來,不大的房子里一時熱熱鬧鬧的,不知道為什麼,周合忽然就想起了那次程洝過來時這冷清的樣兒來。
這一鬧鬧到了十點多才散去,幾位師兄興致好得很,還鬧著要去唱歌。周合以有事兒為由沒有跟過去。
周五下午還早早的,黎裴遠就過來接了周合。周合雖是讓他別買菜,去買,他仍是買了許多。路過超市時又停了下來,問周合還有沒有什麼要買的。
兩個人吃不了多東西,周合這下就說不用了。
黎裴遠的房子離學校不過五分鐘的距離,是新的小區,人并不多,環境清幽。
他的房子是不大的三居室,雖是以前的裝修,但主人沒怎麼住過,看起來仍舊很新。房間里的裝修雖是沿用著以前的,但里頭的家全都換了。是給周合留了房間的,里邊兒的家擺設和以前在京都時差不多。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周合的心里一時間滋味雜陳著,心里突然就有些沉甸甸的。
這頓飯吃得并不算是盛,周合做了炸了丸子,做了糖醋排骨,炒了一小白菜以及紫菜蛋花湯。
吃過飯,黎裴遠便帶看了書房。他的書房里放了許多書,好些都是圖書館那邊借不到的。他讓周合喜歡沒事時就過來看。
他現在是從政,大抵是怕周合疑,主的解釋說:“我有時候閑閑下來也會看些書,在國外時囤下來的書更多,只可惜回來沒帶多。”
周合這下便點了點頭。
隔天杜嬸的侄子杜霖就要去家里,周合回去得早。早早的就和戚姨擬起了隔天的菜單來。
畢竟有那麼多年沒見了,戚姨是覺得該隆重些的,擬了一大桌子的菜。原本以為,杜霖會到飯點兒才來的。誰知道周合買菜回來,就聽見屋子里頭有說話的聲音。進了屋,就見一年輕男子在沙發上坐著正陪戚姨說著話。
杜霖沒怎麼變,只是比以前瘦了好些。見著周合就站了起來,替接過了那滿手的東西,微笑著說道:“還記得我嗎?”
那麼多年沒見了,他倒像是沒有一點兒陌生。
周合多是有些不自在的,點頭說還記得,簡單的寒暄了幾句。
本是要拎著東西往廚房開始做飯的,誰知道剛放下東西,戚姨就進來了,微笑著說:“我來弄就行,你出去陪陪小霖說說話。”
總不能讓杜霖一個人在外邊兒呆著,周合還沒出去,杜霖就過來了。問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他是客人,戚姨哪里能讓他做事兒。他卻自己就拿起了芹菜摘了起來。說是在家里也常常幫著媽媽擇菜。
戚姨臉上的笑意更是濃,夸他孝順。現在像他那麼懂事的孩子還真是不多。
待到坐下吃飯時,周合這才察覺到這頓飯的不對勁之。戚姨的話題大多數都是在的上,三句兩句都帶著。
杜霖時不時的看向,臉上帶著笑容。偶爾說些小時候的糗事。
戚京然的事兒杜嬸應該是告訴了他的,他一直都未問起過戚京然。
吃過飯杜霖并未繼續呆下去,適時的提出告辭。臨走之前要了周合的電話,說是他今天還有點兒事要忙。讓周和一定要多聯系。
周合點頭微笑著應了好,待到他離開,這才返回到了屋子里。
戚姨已經開始收拾廚房了,笑瞇瞇的說道:“杜霖這孩子雖是調皮,但一直都踏實的。他才來虞城沒多久,聽說過了年就升職了。”
戚姨雖是說得晦,但周合哪里會不知道的意思。只得嗯了一聲,裝傻充愣的連連點頭。
戚姨微微笑著,說道:“他在這邊現在也沒什麼朋友,以后要是有空你可以帶他出去玩玩看看電影。他雖是在這邊呆過,但這幾年來虞城的變化大的。”
周合這下含含糊糊的應了好。的心里是有些疑的,這畢業也還有一年多,不知道戚姨怎麼就想起了這麼一出。
但好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杜霖一直都未給打過電話。周合這下不由得暗暗的松了口氣兒。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平安夜。學校里已經有了節日的氣氛,校外早早的就賣起了各種包裝華麗的蘋果。
周合一整天都泡在圖書館里,到了下午,剛出圖書館,一個陌生電話就打了進來。
接了起來,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的杜霖就笑著說道:“你在學校的吧?我現在在你們學校外面,帶我去逛逛?”
他倒是不客氣得很。
人都大老遠的過來了,周合自然是得出去的。問了他的位置,匆匆的就出去了。
杜霖是拿了一用彩紙包裝著的蘋果的,見著周合就遞了過去。
周合說了句謝謝,環視了一下四周,問道:“你吃過飯了嗎?”
杜霖笑著搖搖頭,說道:“我就是特地過來蹭飯的。”
周合在心里一邊盤算著去哪兒吃比較合適,一邊問他想吃什麼。
杜霖這下便提議說去市中心,說聽同事說那邊熱鬧的,他還沒去過。
周合原本是打算就在學校附近吃的,這下只得應了下來。杜霖很有紳士風度的上前攔了車。
市中心那邊確實熱鬧的,這時候還早,就已經聚集起了許多人來。杜霖是早訂了地兒的,帶著周合去吃了火鍋。
周合是打算和他說清楚的,但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他和以前一樣,很是健談,多數時候都是他在說話。
待到終于能話,周合含含糊糊的說:“那個……就是戚姨……”
的話還未說出來,杜霖就笑了起來,說道:“行了,都是長輩們的意思。我可從來就沒和你相親的打算,你在我眼里就一像妹妹一樣的小丫頭。”
他倒是爽爽快快的。周合這下松了口氣兒。
話說到這兒,杜霖臉上的笑容收了一些,說出了今天來這兒的目的,問道:“前段時間我聽我嬸兒說了你姐姐的事兒,前段時間剛過來一直很忙,現在才出時間過來問問你。咱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戚京然這樣兒,能躲別人都會躲。他竟然自己問著來幫忙。
周合微微的一怔。杜霖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喝了一杯酒,接著又說道:“我從我嬸兒聽說了很多,要我見著那男人我得狠狠的揍他一頓。”
周合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杜霖倒是確實知道多的,一邊說著一邊嘆著氣。說以前戚京然都是爽爽朗朗的格,怎麼到大了反而變了。
這事兒,才是最說不準最危險的東西。
大抵也知道周合的窘迫,他最后推過了一個信封來,讓周合收著,給戚姨買些補品。
那信封厚厚的,周合并沒有想到他會給自己錢。嚇了一跳,讓他收起來,說是現在并不困難。以后有需要一定向他開口。
態度堅決,推拒了幾次后杜霖將錢收了起來,讓別客氣。
接下來的時間里,杜霖時不時的說著以前小時候的事兒。他的記很好,大大小小的事兒都還記得。
再怎麼困難,似乎小時候的日子都是無憂的。周合聽著,臉上的神漸漸的和了下來。
兩人吃完東西時已是九點多,杜霖原本是要帶周合去下邊兒的廣場逛逛的,周合看著擁的人就頭皮發麻,拒絕了。他倒也不堅持,打了車送回家。
兩人在路邊等車時就有片片的雪花從空中飄落了下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廣場上發出了刺耳尖聲來。
去年的大雪雖是讓不人都吃了苦,見著雪大家卻都是高興的。周合也出了手去接。
下起了雪來車更是難打,路上一直堵著車,兩人好半天才攔到一輛出租車。
開車的司機是一大叔,發車子便抱怨起了這天氣來。天氣冷了下來,早上上班和半夜下班都是折磨人的。
杜霖倒是和誰都說得來,陪著司機天南地北的說了起來。周合聽了會兒,側頭看向了窗外。有雪花落在車窗上,轉眼間就融化水。
外邊兒堵車堵得厲害,正怔怔的看著,前邊兒的司機突然一剎車。隨著砰的一聲聲響,的頭重重的撞在了前邊兒的座位上。完全不防,一時間眼冒金星。反應過來才知道車追尾了。
前邊兒的司機顯然也嚇到了,立即就打開車門下了車,去質問前邊兒忽然將車停下來的司機。
杜霖比周合先緩過來,回過頭來問怎麼樣。周合捂著額頭說沒事兒,他也跟著下了車去看車的況去了。
這次追尾的并不只是他們的車,還有前邊兒的兩輛車。是由第二輛車引起的,開車的是新手司機,急著去接電話,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前邊兒的大奔上。一時間整條路都堵了起來。
這樣子一時半刻估計是走不了了,周合等著額頭上的疼痛緩了一些,便也跟著下了車,去看前邊兒的況。
前邊兒的司機什麼都不懂,正打著電話詢問著。那大奔的司機是惱火的,在一旁說著什麼。
周合走了過去,才走了沒幾步,就見一道悉的人影從車中出來。正是出國了許久未見的程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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