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青龍寺。
披著黑外,戴著帽子的謝景淵從大殿前穿過直至走到一間廂房門口,他頓了頓,隨即推開木門。
屋中油燈仍然亮著,一穿著袈裟的和尚端坐在案幾前,他似乎在抄寫經文,聽見靜,他才緩緩放下手中的筆,抬眸看來。
此人正是前太傅李辭,更是謝景淵的師傅。
李辭聰慧至極,能掐會算,每每占卜都是格外準。十年前,李辭被人誣陷,而為了不連累九王爺,他自請剃發為僧,在青龍寺吃齋念佛,未出一步寺院大門。更是不與九王爺相見。可如今,他占卜了一卦,是對九王爺極為不利的,他必須要見九王爺。
謝景淵走至李辭跟前,二話不說,直接就要跪下。
當年,年的謝景淵親眼瞧見,李辭是如何在狂風暴雨天氣里跪在紫宸殿門口,護著他的,又是如何要與他離關系的,無非都是為了保護他。這些年,李辭為了他吃了很多苦,謝景淵其實心里對于自己的恩師充滿了愧疚,卻不知該如何表達。
“九王爺,使不得!”李辭見狀,趕忙出聲阻止,他人已經走到謝景淵的跟前,手阻攔。
“老臣如今只是青龍寺的玄機和尚,而你是九王爺,又怎麼能夠跪拜于我。今日我尋你來,只是想和你說,前些日子我占卜,卦象上顯示我們燕北國不久的將來就會沒落,國勢衰微。而你也有危機。九王爺,老臣今生能夠有緣為你的師傅,是老臣的榮幸,老臣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希九王爺能夠有爭奪儲君之位的心!王爺你要想想,當年為了你,有多像老臣一樣的忠臣都被迫害了。”
因為緒激,李辭說完便猛地咳嗽起來。
謝景淵不忍,他連忙拍李辭的背,“師傅,你明知道......”
李辭苦笑,他自然知道,九王爺對于這儲君之位本沒有任何興趣,對他而言,即便將燕北朝的江山送至九王爺的手上,怕是都不會接。可如今,燕北朝如若想要繼續存在下去,只能夠靠九王爺了。
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比九王爺還要合適這個位置!
咚的一聲,李辭卻是直接跪在了謝景淵的跟前,他對著謝景淵不停地磕頭,“九王爺,求你!求你為燕北國的百姓著想,求你一定要保住我們的燕北國!”
謝景淵蹲下,將李辭攙扶起來,可是李辭本不聽,仍然跪著。
“師傅,你先起來,你說的事,我會考慮清楚。”謝景淵自是不忍心李辭這般模樣。
在謝景淵的攙扶下,李辭站起,他的眼眶酸脹,強忍著才沒有紅。
但是卻不停地咳嗽,臉也因為猛地不停咳嗽而變得難看。
謝景淵見狀,立馬手握住了李辭的手腕,他作勢便要幫李辭幫忙,可是李辭卻下意識地將手回了,完全沒有要給謝景淵看的意思。
見狀,謝景淵眉頭不由皺,他有一不安,總覺得李辭有事瞞著他。
“師傅,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謝景淵沉聲道,“你是不是生病了?不行,我必須帶你去看大夫。我知道有個人的醫很高超,如若為你診治的話,定然能夠為你醫治。”
李辭聞言,不由輕笑,“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心善是你的弱點。九王爺,你一定要記得,心狠一些。只有這樣才能夠在爾虞我詐的幽州城活下去。”
謝景淵還想要說什麼,卻瞧見李辭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九王爺走吧!我們也見過面了,該說的也都說了,日后我會在青龍寺為你祈福,你在幽州城城好好當九王爺,我希有朝一日能夠聽見你榮登高位的一天。”
說著,李辭便背過去。
謝景淵即便還想說什麼,也只得咽回去,他轉,重新將連著披風的黑帽戴上,轉離開屋子,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而謝景煙才回到九王爺,便收到了李澈帶來的消息。
“王爺,這是顧宗主派人送來的信。”李澈將一封信遞到謝景淵的跟前。
謝景淵將外下遞到了李澈的手里,又從李澈手中接過信件,他沉著臉將信封扯開,將信紙從里面取出來。
他將信紙攤開。
【靈王不日便要回幽州。】
謝景淵看完簡短的信,卻是臉上浮出了笑意。
“王爺,可是有什麼好事發生?王爺心似乎變好了。”李澈小聲詢問道。
謝景淵將信紙放置燈火之下灼燒,他勾了勾道,“五哥要回來了。你說我能不高興嗎?自十年前一別,我便再也沒有與五哥相見,如今他回來,我又怎麼可能不欣喜。”
李澈聞言,倒是了然。他當然知道自家王爺口中的五哥究竟是何人。
......
翌日清晨,秦煙從梧桐院梳洗之后便想著找王爺一同用早膳,可誰知府中的人卻告知秦煙,九王爺已經出門去宮中了。
“小姐,秦府正在籌辦秦湘湘與七王爺的婚事,好像聽說三日后便要出嫁。”周季走到秦煙跟前,輕聲詢問道。
“三日?”秦煙勾了勾,“你倒是提醒了我,從劉氏答應要將嫁妝還給我,已經過去三日了,劉氏今日如若還不派人送上門的話,我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話音才落,果不其然,九王府門口已然有人求見。
是劉氏邊的婢。
“見過九王妃。”婢躬道,“夫人委托奴婢給王妃送東西,還代說,夫人既然已經將東西送來,還請九王妃莫要生氣計較,另外還說二小姐馬上就要嫁給七王爺為七王妃了,請九王妃能夠出時間回秦府一趟。”
秦煙手接過婢遞過來的偌大的一個錦盒,勾了勾道,“回去告訴二夫人,便說我定是會上門的,放心好了。”
婢躬應道,“喏。”說著,慢慢退下,轉離開。
秦煙打開錦盒,當瞥見錦盒的一些地契房契,以及商鋪的契約,不由勾,雖然娘親當年留下的東西遠遠不止這些,但能夠讓劉氏剝一層皮下來,委實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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