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嫌棄，那正好一刀兩斷！咱們往后也不用再頭疼！”

雖然兩家門第差距巨大，但對于前世就喜歡微博圍觀富二代們日常的紅棗來說，能近距離好本地首富謝子安就跟前世微博被大v們中評論甚至關注一樣有種暗不可言喻的小確幸。

但如好代價太大的話，紅棗也會毫不猶豫地放棄——單方面亞歷山大的好，就和追星追到賣腎一樣不上算，不值得繼續。

李滿囤，王氏……

“不過從年下我們兩家已經走過一次禮來看。”紅棗又道：“這謝家大爺大概不太計較咱們送的東西不值錢。”

“咱們年前回禮的價值就不及謝家大爺送的十分之一。”

“由此可知，如果謝家大爺當時覺得咱們那次的回禮夠不上檔次，不配跟他往，那他這次就不會送禮來，畢竟虧本的買賣可一不可二。”

“現謝家大爺既然送了節禮來，就說明他認可了咱們上次的回禮。若謝家大爺真的認為君子之淡如水，不在乎咱們的回禮，那咱們也沒必要學那小家子氣，覺得自家已經盡了自己心的回禮微薄，不配和謝家往——這謝家大爺都不嫌棄咱們出低了，那麼咱們就也不嫌棄他門第高好了！”

李滿囤，王氏……

耳聽紅棗坦嫌棄謝家門第太高，李滿囤目瞪口呆之余，心里竟升起一詭異的認同。

似乎從莊子換黃金醬起，李滿囤想：就一直是謝家大爺在主送自己家東西，主與自家走禮。這謝家倒是似極了子說的“富而無驕，富而好禮”。

如此自家與謝家的往倒也要合子說的“貧而無諂，貧而樂”才好！所以，還是紅棗說得對，這給謝家走禮，自家只管盡了自家的心就好。

想明白道理，李滿囤點頭道：“行吧，家里的，你就照剛紅棗說的準備東西。”

“紅棗你也別閑著，咱家就你字寫得最好，你照著謝家這份禮單把咱家的禮也寫一份。”

紅棗……

王氏得了李滿囤的話招呼余曾氏一起數粽子，然后想到客人來了還得招待茶水，趕地又讓余曾氏去牲口棚拿羊。

臥房里研墨的紅棗聽見娘告訴余曾氏準備煮茶，微微一怔，但轉即丟開——這世人瘦多胖，很不需要茶葉幫著刮油，所以，家賣羊就好，茶倒是留著待客還罷了。

為表示鄭重李滿囤難得的在莊子的客堂招待謝福。

禮在騾車上，余祿和陸虎幫著高福整搬了兩趟，才把禮都搬進了客堂。

“李老爺，”謝福拱手道：“家主人使小人來送端午節禮。”

說著話謝福掏出另一張禮單念道：“家主人敬呈貴府李老爺：……”

將禮一樣樣照著禮單呈現，李滿囤專注聽著，然后終于知道除了兩匹草木染夏布外的另兩匹艾青水紅是繭綢。

原來是綢子，李滿囤心說：怪不得我先前不認識。咱們莊戶人家何時穿過綢緞呢？就是城里人穿得也不多。似布莊里的綢緞貨架也都沒有幾匹綢緞。

謝福呈上禮后拱手賀道：“家主人賀貴府老爺、太太、小姐：端午安康！”

李滿囤也拱手道：“謝大爺真是太客氣了！福管家，一向可好？坐，請坐！”

寒暄間余曾氏端上了剛煮好的茶。

還在李家糧店剛出羊告示的時候，謝福就給他主家謝子安報告了李家糧店將出售羊以及羊能治筋的消息。

謝子安聞言隨手就翻了手邊的《本草》，然后翻到羊那頁后告訴謝福道：“這《本草》里只說‘羊甘溫無毒，補寒冷虛乏，潤心肺，治消，療虛癆，益氣，補肺腎氣和小腸氣’。并未提及痹癥。”

“不過，那李滿囤并非妄語之人，”謝子安沉好一刻方才吩咐道：“謝福，你找兩個有痹癥的人，讓他們試試這羊，看是否確實對痹癥有益。”

得了謝子安的吩咐，謝福找了親信中筋最嚴重的四個人做試驗，而他自己因為也有偶爾轉筋的狀況，就想著這羊橫豎沒毒便也跟著喝了起來——為下人，即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管家，謝福這些年也沒風吹雨打，腳膝蓋跟著就有些不自在。

至于羊的味道，則不是問題。謝府有的是好廚子。廚子們隨便拿杏仁和羊煮了煮，就去了原來的腥。

如此喝了半個月的羊，謝福便覺自己膝蓋著實利索了不——先前膝蓋活時那種似舊車轱轆從地上滾過一樣咯吱咯吱的響聲沒了。

然后謝福去問做試驗的四個人。四個人也都說夜里筋確實比先前了。

確證了羊的有效，謝福在給謝子安匯報后就讓人給家里拉了頭羊，每天給全家喝。

謝福家常喝的杏仁羊都是雪白的，但今兒李滿囤家端過來的羊卻是杏黃。

謝福心中奇怪，但還是跟隨李滿囤的謙讓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眼睛就微微瞇了起來——伴隨著嚨吞咽的作，口腔里蘊含濃郁茉莉茶香的溫順似最上等的綢一般溫地拂過腔輕緩地溫暖了腹。

不似酒的熱烈，也不似茶的清淡，不似他先前喝的杏仁羊的清香寡甜，更不似去歲在京時喝的咸口茶的厚重咸。這是一種，謝福想：和黃金醬、咸鴨蛋一樣聞所未聞過的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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