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合理的解釋。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提到風，紅棗想到了馬燈——做的馬燈可不就防風嗎？

“錦書，”紅棗人：“你去告訴陸虎，馬燈不怕風，讓他提了馬燈去稻田實驗。”

“馬燈？”李滿囤聞言咋舌：“那可是琉璃銅燈，就是實驗了，我也舍不得使啊！”

“先實驗，”紅棗笑道：“真要能使，可以想法子拿別的材料代替！”

常見的材料里木頭、竹篾肯定不行，紅棗私下張一回，最后眼落到院墻上，心說：似乎就只有磚石防火了。

“比如拿磚石砌一個？”紅棗提議道：“橫豎地里用的，不用似馬燈便捷，大點笨點糙點都沒關系。而且可以砌高一點，就似烽火臺一樣，周圍的飛蟲都能看見。”

“然后里面放火盆也好，火把也，再省儉些，”

想著前世滅蚊燈那堪比螢火蟲一樣的亮，紅棗沉道：“先看陸虎拿馬燈實驗的效果。剛爹娘說，先只點燈便能招來許多稻蟲，或許，只放一個油燈可能就可以了！”

這世人太窮了，治蟲必得考慮本。越低越好！

“要不先拿一個油燈試試？”李滿囤委實舍不得馬燈：“人拿個水桶，把油燈放水桶里就跟燈籠一樣不怕風吹了。”

“木頭不防火，怕燒起來的話，就給木桶里放上水。”

眼見爹不舍得馬燈，紅棗也不強求，便陸虎照爹的話先辦，不行再來拿馬燈，卻是要帶著兒子先回屋睡覺去了。

早起紅棗想起昨夜的事問錦書如何了。

錦書笑道：“小人聽說昨晚小姐回來后，老爺同大爺也跑去稻田了，據說實驗了幾木桶的稻蟲回來！”

“這麼多！”紅棗驚詫了，轉即奇怪道：“還帶回來干啥？”

家里現又不缺糧，需要拿蟲子充。

野生多病毒，能不吃還是不要吃的好。

“老爺和大爺帶回來說要給小姐看，還是太太說告訴一聲就了，沒得唬到了哥兒，倒是趕倒了吧。老爺便人挑回莊里糞坑漚去了！”

“這就好！”

紅棗放心了。

“都是怎麼實驗的？”紅棗問錦書：“馬燈用上了嗎？”

“沒有。”錦書告訴道：“只老爺的法子就行。唯一的不好，就是蟲子太多，掉桶里后很快就把燈給蓋住了。老爺說今兒人修個磚石臺子看看。”

……

吃過早飯，紅棗抱了謝來主院給爹娘問安。

一見面，不待紅棗行禮，李滿囤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紅棗，你公公現不是在山東做嗎？你看這個稻田除蟲的法子要不要跟他說一聲，讓他給皇上上個折子！”

再升個！

紅棗……

李貴中也激道：“對，姐。你趕寫信。爹剛已吩咐莊子里的人，誰都不許往外說！”

這話是他媳婦舒窈今早吃早飯時跟他提的。

他一聽，提著筷子便趕來告訴他爹娘。

最初的震驚過后，紅棗冷靜下來，思了一回厲害關系后，紅棗道：“爹，這除害蟲的主意和實驗主是你和弟弟昨夜做的，所以給我爹這封信，您來寫！”

爹學問擺在那兒，中舉的難度勢比登天。倒是參照張乙的例子，紅棗想，公公折子里帶上爹的名字，讓他爹也上上邸報！

“我寫？”李滿囤搖頭：“不，這主意原是你想的。不是你來，只我和你弟可想不到！”

他寫，親家公雖會帶上他的名字，但難保不對紅棗生嫌，覺得心向娘家，反是不好。

親家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這些年就沒照應他，他犯不著和親家爭這個功。

再說他一個秀才，又不能出仕，爭這個功除了白占一個虛名外又有什麼用？

而他兒子貴中，離年還好幾年，當務之急是先科舉，也沒必要爭這個功。

“我就隨口一說，”紅棗笑道：“事實上連稻田都沒去過！”

“你手下這麼多人，”打定了主意的李滿囤堅持道：“只要你吩咐，陸虎、曉喜都能想到！”

眼見李滿囤一定不同意，紅棗想想答應道：“我寫便我寫吧！”

把爹和弟的功勞說清楚也就是了！

“只現在到底怎麼做的，”紅棗詢問：“爹，你給我細細講講！”

李滿囤講述了一回昨夜的事，最后道：“紅棗，我琢磨著還是你說的有道理。可以拿磚石砌一個高臺子放油燈。臺子上面做頂遮擋風雨，中心鏤空，只留放燈的位置。這樣蛾子撲火被燙后就掉到下面的水盆里。不至于再把燈火撲滅。”

“這麼高還撲滅了！”李滿囤攤手道：“得落多蟲子？”

只木桶還是小了一點。

“爹，”紅棗笑道：“你既有主意，倒是現畫一個圖紙，給人實驗吧！實驗出了結果，我才好給我公公寫信！”

此言一出，無論李滿囤、王氏，還是李貴中、舒窈都明白了，信雖是紅棗寫了，但功勞紅棗并不居，還是要拉扯李滿囤和李貴中，不免心里。

紅棗姐姐這樣看顧，舒窈忍不住了一眼李貴中，心說：貴中若再不出息，那真是怨不得旁人了！

為稻田滅蟲的功勞所鼓舞，李滿囤字也不練了，決定畫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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